一九四二年八月五日,下午,彼得格勒,中央电台大楼外围。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混杂着血腥与焦糊的味道。
德军的先头部队——头戴标志性M35钢盔、穿着原野灰军服的步兵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以严谨的战术队形涌入街道。
他们的出现宣告了彼得格勒城内持续了十几个小的惨烈内斗,进入了终局。
不过战斗并未完全停止,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仍在城市的某些角落顽固地响起,但大局已定。
德军士兵面容冷峻,他们按照早已烂熟于心的预案,迅速控制各个十字路口、制高点和重要建筑。
对于城内残余的白军,德军的态度十分明确。
在一些街垒后方仍有小股忠于尤登尼奇的部队在负隅顽抗,德军步兵在装甲车或突击炮的支援下逼近,通过扩音器或用带着口音的俄语高声喊话:
“里面的俄罗斯士兵听着!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这是最后通牒!拒绝投降者,将被视为敌对战斗人员,立即消灭!”
面对德军冰冷的枪口和那无可辩驳的强势,这些白军残部在大多数情况下会在短暂的犹豫或是军官带领下选择放弃抵抗。
他们面色灰白地扔出武器,高举双手走出废墟,然后在德军士兵的呵斥下被迅速搜身集中看管。
然而也出现了更为复杂和微妙的情况,一些按照日丹诺夫最后命令在原地固守并佩戴着红色臂章的原白军部队(即那些观望或准备投诚但未被接纳的)也遇到了德军的清剿部队。
“我们是自己人!看,红布条!”有士兵在看到德军后焦急地指着自己的胳膊喊道。
但德军的反应并未因此而有丝毫软化。
带队的一名德军少尉面无表情,用生硬的俄语重复着命令:“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接受身份核查!重复,立刻放下武器!”
“可是……”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喊话士兵脚前的土地上溅起一串尘土。
德军少尉的枪口冒着青烟,眼神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这些部队在极不情愿和屈辱中也被解除了武装,只有那些能够明确指认自己属于德米特里最初的水兵队伍、或安娜直接领导的工人赤卫队核心成员,并且有同伴证实的人,才被允许保留武器,但也被告知必须在指定区域集结,不得随意走动。
权力正在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进行着无声的转移。
阿尔伯特在几名风暴突击队员的护卫下,来到了中央电台大楼前。
他背后那哈沃克研究所最新力作,用于增加魔力部队灵活性的推进器已经关闭,但那柄令人胆寒的以太光剑依然握在手中,光刃已经熄灭但剑柄上似乎还残留着能量的余温,微微散发着热气。
他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目光扫过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战场。
断壁残垣,焦黑的尸体,凝固的鲜血,以及那些劫后余生用混合着敬畏恐惧和茫然眼神望着他的起义军士兵。
德米特里就站在不远处,他身上的军服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和泥泞,脸上还有一道被弹片划破的血痕。
他看着阿尔伯特,看着这个以天神下凡般姿态扭转战局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疲惫和伤痛。
这是一种超越了军事理解的震撼,是对绝对力量的本能反应。
阿尔伯特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而后多看了一秒,他那没有任何波澜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欣赏,他不喜欢斯拉夫人,但他欣赏这种战斗到底的战士。
不过这只存在了一瞬,阿尔伯特随即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在德米特里他们看来仿佛是自己和他身边那些浴血奋战的起义士兵,与周围的废墟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联络官克莱斯特少校快步从大楼里跑到阿尔伯特面前,立正,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净利落,与他在之前会议中的沉稳判若两人。
“阿尔伯特将军!彼得格勒前线联络官,克莱斯特少校向您报告!”
阿尔伯特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克莱斯特迅速向阿尔伯特汇报眼下的情况:“将军,我军已进入城内,正在肃清城内的敌人,此处为起义军核心防御阵地之一,由俄共下属的水兵及工人赤卫队防守,这位是德米特里中尉,此处的军事指挥官之一。”
随着克莱斯特的介绍,阿尔伯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德米特里身上。
德米特里一个激灵,仿佛从梦游中被惊醒。他下意识地并拢脚跟,努力想做出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向这位强大的援军指挥官表达敬意。
他搜肠刮肚,用自己那点贫瘠而不熟练的德语,结结巴巴地说道:“Danke… Herr General… Danke für Ihre Hilfe(谢谢……将军先生……感谢您的帮助).”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几分颤抖。
阿尔伯特向他微微颔首,但视线随即越过德米特里,直接投向了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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