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八月五日,中午,彼得格勒,中央电台大楼外围。
德米特里中尉靠在断墙后,胸膛剧烈起伏,硝烟和尘土将他英俊的脸庞染得漆黑,刺刀的寒光在他身边闪烁,水兵和工人们挤在残破的工事里,眼神中交织着疲惫绝望和最后一搏的决绝。
弹药所剩无几,人员伤亡惨重。
尤登尼奇投入的城外预备队——那些来自西伯利亚尚且吃得饱饭的生力军,正如同铁锤般一次次砸在起义军摇摇欲坠的防线上。
无差别的炮击将周围的街区夷为平地,废墟下不知埋葬了多少生命。
白军的魔力部队,在低空不断盘旋骚扰,用武器精准地点杀着起义军的火力点。
德米特里看到安娜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工人队长,刚举起一挺缴获的轻机枪,就被一道冲下来的榴弹连人带枪打成了碎片。
“上刺刀!”德米特里吐掉嘴里的沙土,声音嘶哑地吼道,他咔嗒一声将自己步枪上的刺刀卡榫扣紧:“为了俄罗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残存的水兵和工人们沉默着,纷纷装上了刺刀,或握紧了工兵铲、铁棍以及其他近战武器。一股悲壮的死意在阵地上弥漫,他们知道,电台大楼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归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被炮火和浓烟遮蔽的云层之上传来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炮火持的引擎声。
声音来自更高的空中,而且不止一架。
德米特里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望去,透过硝烟的间隙,他们能看到一些如同银色鲱鱼般的影子在高空掠过,那是德军的容克运输机。
但它们飞得太高了,远远超出了常规空投的高度。
“德国人的飞机……他们又来空投传单了吗?”一个脸上带着稚气的水兵喃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绝望。
没有人回答。
地面的战斗仍在继续,白军的又一次冲锋已经逼近眼前,德米特里收回目光,握紧了步枪,准备进行最后一次白刃冲锋。
然而,几秒钟后,情况突变。
一些更小的黑点从那些运输机的舱门处被抛洒出来,如同撒下一把芝麻,它们没有像炸弹那样尖啸着坠落,而是以一种相对缓慢甚至带着某种优雅姿态的速度在下降,后面拖着小小的减速伞
“那是什么?”有人惊疑不定地喊道。
德米特里也再次抬头,眯起眼睛努力分辨,那些黑点在视野中迅速变大,隐约能看出是人形!背后似乎有某种装置喷吐着微弱的蓝色光晕,调整着他们的下落方向和速度。
“天上有人!” 不知是谁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这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
这声呐喊,仿佛按下了战场的一个暂停键。
连正在冲锋的白军士兵也不由得放缓了脚步,惊疑地望向天空。
数十名魔力部队士兵,如同神兵天降,精准地落在了电台大楼前方那片刚刚被炮火犁过遍布弹坑和白军尸体的开阔地上。
他们落地沉稳,动作利落地解脱降落伞,背后的推进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为首的是一名年纪显然较大的将领,他的身姿挺拔,他头盔下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面前的所有白军士兵。
看着这群自己在二十多年前可能杀过他们先辈的俄军士兵,阿尔伯特内心感到有些惆怅。
(这就二十多年了啊.....)
他手中握着一柄长条圆柱型的金属长柄。
尤登尼奇的西伯利亚步兵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对方只有十几人人,而且挡在了他们和猎物之间,一名狂热的白军军官挥舞着纳甘手枪,用变调的声音嘶吼:“开枪!管他们是什么鬼东西!打死他们!”
密集的步枪和冲锋枪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这支小小的空降队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成为了所有目睹者此生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面对倾泻而来的弹雨,阿尔伯特和他手下的风暴突击队员没有丝毫躲闪,只见他们齐刷刷地抬起手臂,按动了手中剑柄上的按钮。
“嗡——!”
一阵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共鸣声响起,一道道耀眼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刃,从剑柄顶端瞬间激射而出,各色光芒在他们手中流转,仿佛握着一道道凝固的闪电。
射向他们的子弹,在接触到这紫色光刃的瞬间,不是被弹开,而是如同冰雪遇上烙铁,直接被汽化或熔化成炽热的金属液滴,发出“嗤嗤”的声响,子弹风暴竟然无法穿透这由能量构成的屏障。
白军士兵们惊呆了,开枪的动作都僵住了。他们无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景象。
阿尔伯特动了,他如同一位古典时代的角斗士,又像一位来自未来的战神,脚下推进器蓝光微闪,身形瞬间前冲,快得带起一道残影。
他冲入目瞪口呆的白军队列中,手中的光剑优雅而致命地挥动。
没有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只有光刃划过空气的低鸣和肉体被瞬间切割令人牙酸的“嗤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