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162章 孤注一掷,智斗双雄(1 / 1)

顾承砚的鞋跟叩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敲在绷紧的琴弦上。

朱漆大门洞开的刹那,他看清张维钧眼底的血丝——昨夜的醉态原是伪装,此刻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却正正指向七点整,分秒不差。

"顾教授,别来无恙。"张维钧退后半步,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声音里带着柏林咖啡馆里那种惯有的从容,"慎德堂是我祖父的旧宅,清净。"

顾承砚跨进门槛,鼻尖先撞上一缕陈茶的苦香。

正厅里摆着套酸枝木家具,茶几上的盖碗还冒着热气,显然茶是刚续的。

他在太师椅上坐定,目光扫过张维钧搁在膝头的手——指节微微发颤,这是他当年在汉堡谈并购案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张先生约我单独见面,总不会是叙旧。"顾承砚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油布包,"昨夜那封电报里说'有紧要事相商',我猜和重庆方面新拟的金融政策有关?"

张维钧的喉结动了动,从西装内袋摸出银制烟盒,抽出支雪茄却没点。"顾少东现在倒直截了当。"他把烟盒在掌心转了两圈,"我要的是稳定通胀率,你要的是联盟自主经营权——我们可以合作,但必须划清边界。"

顾承砚的后背贴着椅背,凉意透过粗布衬衫渗进来。

他想起昨夜在旅馆里翻到的《中央银行金融纪要》副本,油墨味还残留在指缝间。"边界?"他笑了笑,"张先生该知道,上海商会联盟现在掌控着江浙七城的棉纱流通,你们新发行的'法币'要想进市场......"他顿了顿,"得先过我们的票据清算这关。"

张维钧的雪茄"咔"地断在指尖。

他盯着顾承砚,忽然低笑一声:"顾教授果然把现代金融那套玩得透。"说着从茶几底下抽出个牛皮纸袋,推过来时带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水在梨木雕花上洇开,"这是你们要的原料配额批文,我可以签。

但联盟的清算系统必须接入中央银行数据库。"

顾承砚没碰那纸袋,反而从油布包里取出叠纸——正是昨夜压在信封下的会议记录副本。

纸张边缘被他摩挲得发毛,却连折痕都齐整如刀裁。"张先生不妨看看第二页。"他指了指右下角的数字,"新货币储备金只有预估发行量的三成,信用体系脆弱得像薄纸。"他的声音放轻,像在给学生讲课,"这时候要是强行接入,市场会怎么想?

他们会觉得联盟在给中央银行兜底,到时候挤兑潮一起......"

张维钧的额头渗出细汗。

他抓起会议记录扫了两眼,指节捏得发白:"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接受你的条件?"

"因为你们需要这套清算机制来稳定市场信心。"顾承砚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像刀剖开张维钧的伪装,"而我不需要你们的资金——联盟现在有江浙实业家的注资,有苏记钱庄的银根,甚至......"他摸出碎瓷片在掌心转了转,"有上海市民存在我们这儿的金镯子、银锁片。"

正厅里的自鸣钟"当"地敲了八下。

张维钧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掀开半幅竹帘。

巷口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枝桠扫过灰墙,投下的影子像道蜿蜒的裂痕。"你要的独立运营,最多三个月。"他背对着顾承砚,声音发闷,"三个月后必须接受监管。"

顾承砚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摩斯密码——这是他和苏若雪约定的"僵局"信号。

他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声音从青石板上碾过,惊得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张维钧猛地转身,西装下摆扫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顾承砚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门口。

"张先生!"门环被撞得"哐当"响,外头传来粗哑的喊叫声,"军统上海站的人说有密报......"

门环被撞得哐当响的刹那,顾承砚的瞳孔微缩——这声动静比他昨夜在旅馆里模拟的"突发搜查"演练,至少提前了三分钟。

他余光瞥见张维钧攥着竹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得像浸了盐水的骨瓷,喉结上下滚动时,后颈的汗渍在西装领口洇出深色的月牙。

"滚进来!"张维钧突然暴喝一声,震得梁上积灰簌簌往下掉。

门"砰"地撞在墙上,穿藏青短打的军统特工踉跄着冲进来,腰间配枪的皮套蹭过酸枝木茶几,在梨木纹上刮出道白痕。

他喘得像刚跑完十里路,帽檐下的眼睛却亮得扎人,扫过顾承砚时,右手下意识按在枪柄上。

"张先生,"特工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密报,纸角还沾着墨迹,"站长说收到线报,有人在这院里和'梅机关'的人......"他瞥了眼顾承砚,喉结动了动,"交换密件。"

张维钧的西装后襟已经湿透了。

他扯松领带,声音却沉得像压了铅块:"顾少东是上海商会联盟的当家人,重庆来的要员都见过他的帖子。"他突然冷笑,"还是说,军统现在连谈经济的商人都要当汉奸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