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心心念念许多年的雪景,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二人就不大出门了,只安心待在院中。
魏永旭还送了她一幅画,是曲水镇的她打弹弓的那座小桥,桥是一样的,景也是一样的,只是画中的人却是幼时的她。
魏永旭跟她说,“我没见过你幼时的模样,但我看过你幼时的画像,这是我凭着自己的想象画的,若是画的不好,昭昭可莫要和我计较。”
叶昭宁捧着画,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只是肉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也不想说什么谢谢的话。
便只在他怀里,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魏永旭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嘴角无声的勾了勾,是心满意足的笑。
在绥顺城的日子是从未有过的自在,自进宫后,叶昭宁从没觉得自己这么自在过,就连之前在江南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在这里,没有皇后,没有太子之母,没有母亲,没有妻子,没有任何身份束缚她。
她只是她,魏永旭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她想去的地方都陪着她去,她想吃的东西也都千方百计的替她寻来,两人人到中年,竟然有了种谈恋爱的感觉。
不过她明白,一旦回到那座巍峨的皇城,他们就又会变成高高在上的帝后。
冬季过后,叶昭宁专门挑了一日,去买了许多这里的特产,各种各样,什么都有,说是带给孩子们的。
随后他们重新启程,不过并不是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而是绕路去了仁川湾。
去过仁川湾后,他们便在那里乘船,一路往登州而去。
五六日的时间便到了登州,在那里他们去了蓬莱阁登高,远眺大海,还尝了当地的名酒,牟平烧,配上鲅鱼饺子别有一番风味。
而后,又从登州一路走陆路,往青州而去,一路上经过数个州府,每到一处他们就会停留三五日,把该看的看了,该玩儿的玩儿,该吃的吃了之后,就继续出发。
达到青州后,还去看了最为出名的,青州坊的胡旋舞,皇帝陛下还吃了今生第一次煎饼卷大葱,与江南的薄饼完全风味迥异,一路行来,吃了这么多从前未曾吃过的东西,只有这个让他记忆鲜明。
在青州逗留几日,他们便重新乘船,沿着运河返回洛州。
这次他们只在汴州和宋州停留了几日,正值佳节,汴州的夜晚格外热闹,他们便去逛了汴州的夜市,尝了胡麻饼,灌汤包。
又去了大相国寺,其实上次来汴州时他们也曾去过,只是天子所到之处,无不前呼后拥。
但这次夫妻二人以普通香客的身份再次踏进,倒是别样的感觉。
离开汴州时,他们还去买了些汴州的刺绣,虽比不上宫中,但既然来了,她当然忍不住不剁手了。
路过宋州时,去吃了当地有名的一家羊肉汤,逛了有名的景点,待了两日便离开了。
只不过走时又是大包小包的,对此魏永旭十分不理解。
叶昭宁笑而不语,也没解释,只是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剁手党的快乐你不懂。
皇帝陛下的确不懂,三日后他们回到了洛州,如今已经是六月。
本来想着待几日就回京城,但叶昭宁随意嘟囔了一句,现在这个时节京城正热呢。
所以半月后,圣驾去了终南山下的云霞宫,终南山风景秀丽,还凉爽宜人,正是避暑的好地方。
后来,所有的军国大事都由太子处理,甚至在景和三十八年,太子还主导了对土番的战争。
这一战大获全胜,而太子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如今的他,虽不是帝王但已然拥有了帝王的权利。
到景和四十年的时候,魏永旭想退位了,但承泽却不同意,他说自己还太年轻。
魏永旭又提了两次,承泽都是严词拒绝,还说若是父皇再提,儿子就不处理政务了。
魏永旭过惯了清闲日子,一听当即就再也不提了,反正如今退不提的区别也不大。
后面的几年,魏永旭又陪着叶昭宁出了三次远门,一次去了西域,一次去了北方,一次去了西南。
但是后来他的身体不大好了,太医说不宜在远行,叶昭宁就再也没提过出门的事情。
叶昭宁看见了他眼底的落寞和不甘,那日她叫了承泽来,跟他谈了很久。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魏永旭也不知道。
一个月后,景和四十五年七月十五,皇帝正式禅位于太子。
皇帝被尊为太上皇,皇后被尊为太后。
新帝登基,太子妃何氏被封为皇后,入住中宫,母仪天下。
自打禅位后,太上皇便从紫宸殿搬了出来,住到了清宁宫,太后却并未搬去福宁宫,而是也一同搬了过去。
但他们也不大住在宫中了,多半都是住在瑞庆宫的。
有时,夏日他们会去云霞宫避暑,秋日便去翠微宫,冬日多去温泉行宫居住,但在未曾出过京城百里,叶昭宁一直陪着他,两人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十年的游山玩水下来,两人之间比起从前更亲近,似乎再也容不下别人,但只有叶昭宁心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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