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的刺痛。
肺叶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味,那是血液在气管中燃烧的味道。
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撕裂的衬衫边缘滑落,冷得如同一条毒蛇。
那种湿冷贴着皮肤缓缓流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打起寒战,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针沿着脊背往上爬。
蓝光,幽幽的蓝光,从林疏桐的仪器中投射而出,宛如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我胸口的条形码照得清清楚楚。
那道光不仅照亮了皮肤下的编码,还像一层冰冷的薄膜贴在我身上,带来一种被窥视、被解剖的不适感。
那并非简单的纹身,而是一种嵌入皮下的编码,此刻,它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将陈野溅在墙壁上的血迹数据化,重构成立体的、悬浮在空中的血雾模型。
那些红色的粒子在空中缓慢旋转,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像是某种不详的仪式正在上演。
“陈野的血迹喷溅角度……”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服务器登录密钥的……一部分!”
那并非随机的血点,而是陈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画笔,在死亡的画布上留下的线索。
每一个喷溅点的坐标,每一个凝固角度,在蓝光的解析下,都化作了一串串冰冷而精准的数据流。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传来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些数据填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几乎能听见神经元燃烧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另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我猛地抬手,将一直攥在掌心的怀表链抵在身旁的镜面墙上。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传入骨髓。
冰冷的金属触碰到光滑的镜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
“沈母最后的实验记录……”我盯着镜中自己疯狂的倒影,瞳孔因肾上腺素的作用而急剧收缩,“指向境外器官黑市的……资金流向!”
这面墙并非普通的镜子。
它是整个迷宫的核心,一个巨大的信息交互界面。
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电离气味,像是雷雨来临前的那种焦躁气息。
怀表链的金属成分,或者说是它独特的合金配比,是唤醒另一层数据的钥匙。
镜面上,无数条绿色的数据线瞬间被激活,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与空中悬浮的血色数据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更为庞大、更为恐怖的图景。
荧光线条划过空气,留下细微的电流声,像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天哪……”林疏桐的惊呼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屏幕上的数据如瀑布般刷新,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分析结果上。
“沈墨!你快看!条形码下的皮肤组织……竟然嵌着服务器核心的分子链!”
我低下头,看着那片被蓝光穿透的皮肤。
那种被光线切割般的刺痛感愈发清晰,仿佛有人用细针不断戳刺着我的胸口。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标记,一个身份的烙印。
可现在,林疏桐告诉我,我的身体里,就藏着那个我们追寻了许久的、罪恶服务器的核心结构!
我并非标记的携带者,我本身……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林疏桐颤抖着手指,在旁边的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另一份文件。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指着墙上的血迹和镜面上的数据流,又指着我胸口,“陈野用血迹在墙上拼出的‘镜像密码’……它的解密逻辑,必须通过你身上的分子链进行生物学共振才能完成!”
她的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
脚下的地面微微晃动,镜面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千万块玻璃同时碎裂。
我们脚下的地面,身边的镜墙,头顶的天花板,所有的镜面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旋转、拼接、重组。
空气中飘荡着细小的金属粉尘,鼻腔里充满了金属氧化后的腥苦味道。
我们仿佛被扔进了一个万花筒的内部,无数的数据碎片在蓝光中飞舞、汇聚,最终在我们面前,拼出了一幅完整的、巨大的境外服务器结构图。
那画面仿佛在眼前旋转,每一道曲线都在诉说着权力与毁灭的密码。
它像一个悬浮在宇宙中的钢铁怪兽,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找到了!”林疏桐喊道,“但是……自毁程序被触发了!倒计时两分钟!”
结构图的中央,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正在飞速跳动。
“密钥!自毁程序的密钥在哪里?”我嘶吼着,目光疯狂地在复杂的结构图上搜索。
“别急!”林疏桐反而冷静下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一枚磨损严重的警徽,是陈野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