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罗毕的旱季热风裹着尘土,在 2008 年 12 月的午后把科技园烤成了块焦脆的玛芬蛋糕。司徒笑站在蒙内铁路的终点站月台上,看着那些刚卸下的中国设备正在以诡异的方式失效 —— 华为的基站天线弯成了问号,三一重工的挖掘机履带长出铁锈色的荆棘,最刺眼的是那组 5G 信号塔,塔身上的信号波纹图案,正在慢慢变成《宅经》里 "绝命位" 的符咒,每个符咒的拐点,都对应着一个被屏蔽的频段。
"1896 年英国修建乌干达铁路时," 南宫砚的机械义肢在烈日下泛着油光,她正用星盘义肢扫描着信号塔,义肢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每个失效设备的位置,都对应着一个古代斯瓦希里人的图腾,"殖民者在路基里埋过七根象牙,摆的是 ' 路通非洲 ' 阵。现在你看 ——" 她突然指向最近失灵的基站,塔基渗出的暗红色液体正在地面汇成个微型的迷宫,"被人用祖鲁族的 ' 困龙咒 ' 改了,每个图腾都是个信号屏蔽器,专克中国的通信技术。"
司徒笑的右眼重影越来越严重,像是隔着层毛玻璃看世界。自从迪拜那场 "供应链断" 后,五弊三缺的反噬已进展到 "视绝" 的加深阶段 —— 此刻他看不清远处的集装箱,却能清晰 "看见" 设备内部的景象:芯片上的电路正在长成荆棘,光纤里流淌的不是光信号,而是撒哈拉沙漠的沙砾,最诡异的是那些服务器硬盘,竟在机箱里变成了非洲鼓,鼓面上的纹路,都是用二进制代码组成的。
"这就是 ' 逆天改运 ' 的新花样。" 格桑梅朵的转经筒里甩出卷泛黄的《考工记》,书页上 "审曲面势" 四个字正在被白蚁啃食,露出底下刻着的不是字,而是串斯瓦希里语咒语,"吐蕃时期,莲花生大士曾警告过:用术法干预技术传播,好比用手捂火山 —— 看起来能盖住,实则会引发更大的爆发。现在这些咒语... 看见那个倒写的 ' 技' 字了吗?那是老地师 1990 年用长颈鹿血写的批注。"
热风突然卷起无数张电路板碎片,每张碎片上都印着不同的专利编号。它们盘旋着飞向科技园的水塔,在那里组成个巨大的屏蔽罩,罩子的网格不是金属丝,而是用各国的技术壁垒条款编织的,最细密的那处网格上,用中文写着 "中国禁止入内"。
司徒笑的左手突然失去知觉,他低头看去,掌心的生命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断连的信号格,每个信号格的末端,都缠着根细如发丝的光纤 —— 那光纤里流淌的,是他祖父 1956 年在中科院参与研发时留下的笔记残页,上面用铅笔写着的 "自主创新" 四个字,正在被墨汁覆盖。
"我祖父 1965 年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见过类似的咒法," 他的声音带着电路板烧焦的味道,"当时苏联专家撤走后,留下的设备里藏着 ' 失效符 '—— 是用贝加尔湖的冰泥调的颜料画的,能让仿制的零件自动报废。那些符咒... 现在看来跟这些图腾是一个路数,都是用工程师的指甲灰当引子。"
南宫砚的机械眼投射出组全息影像,画面里的科技园正在倒放 —— 失效的设备恢复正常,屏蔽罩分解成电路板碎片,最终定格在 2005 年中肯签署合作协议那天。"2006 年中非合作论坛时," 她的机械手指向影像里的签字仪式,"中国代表团赠送给肯尼亚的那台曙光超级计算机,主机箱里藏着老地师画的 ' 通技符 '—— 是用黄山松的树脂调的朱砂,能抵抗一般的技术诅咒。"
热风突然掀起沙暴,能见度骤降到不足五米。月台上的铁轨开始渗出淡绿色的液体,顺着枕木流淌的轨迹,在地面组成个巨大的 "锁" 字,字的笔画里,游动着无数只微型的防火墙图标。司徒笑的右眼突然看到清晰的幻象:1405 年的印度洋,郑和船队的水手正在调试指南针,罗盘的天池里,盛着的不是汞,而是用暹罗国的宝石磨成的粉 —— 老地师说过,这是 "通磁符",能让航海仪器不受邪术干扰。
"这就是 ' 科技封锁 ' 的真相。" 南宫砚的机械臂弹出地脉扫描仪,屏幕上的波形图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剧烈震荡,每个波谷都对应着一个中国技术的失效,"汉斯?缪勒把罗斯柴尔家族的星盘义肢接入了全球通信卫星系统,每转动 1 度星盘,就有一个中国技术标准被屏蔽 —— 现在他正瞄准 5G,你看这波形..." 她突然放大屏幕上的红色曲线,那曲线正在模仿 2019 年美国制裁华为时的轨迹,只是强度扩大了十倍,"他们算准了我们会启动备胎计划,这是个消耗战的局。"
格桑梅朵的转经筒突然加速转动,筒壁上的藏文咒语在沙暴中投射出个巨大的六字真言,真言的笔画里闪烁着无数个微型的芯片 —— 那是中国 "龙芯" 的幻象,每个芯片上都刻着 "自主可控" 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