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790章 反骨与雄主(1 / 1)

黄河故道的风裹着铁锈味,卷过荒滩上的断戟。陈墨蹲在一截焦黑的桅杆上,看着两里外的沙地上,两个身影正隔着十步对峙——左边穿玄铁鳞甲的是史思明,右边的赭黄袍将军腰间悬着"横冲都"铁剑,正是李存勖。

"小友,这就是你要我看的'因果局'?"陈墨摸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液里浮着半片桃花瓣——是阿宁用阴司桃林酿的,能镇魂魄。他面前的虚空里浮着半透明的帛书,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线缠成两个名字:史朝义、李存勖。

沙地突然震动。史思明的玄甲泛着冷光,他左手按在腰间横刀"安庆"刀镡上,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晋王,你我相隔三百年,何必摆这鸿门宴?"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带着安禄山旧部的粗粝。

李存勖指尖轻叩铁剑,剑鸣如龙吟:"史反贼,当年你杀我养父李克用未果,如今倒敢在我面前耍威风?"他的眉骨高挺,眼尾上挑,分明是少年时的模样——陈墨记得,李存勖战死时不过四十岁,可此刻他的魂魄竟凝在二十岁的锋芒里。

陈墨眯起眼。他能看见两人脚下缠着的因果线:史思明的线是黑的,从范阳起兵一路蜿蜒到洛阳宫变的火场;李存勖的线是金的,从河东起兵直贯魏州称帝的凯旋门。两条线在中间打了个死结,正是三百年前那场未遂的刺杀。

"当年在魏州,你派李猪儿夜袭我的营帐。"史思明突然笑了,"刀砍进我左肩时,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沉水香——后来我让人查,你母亲是契丹公主,最爱用这种香。"他的手指缓缓抚过左肩的旧疤,疤痕里竟渗出暗红的血珠,"所以你今日来,是要替天行道?"

李存勖的铁剑突然嗡鸣,剑身浮现出细碎的光纹,像是万千甲胄在共鸣:"我是来讨个公道。"他的目光扫过史思明身后的沙丘,那里正有阴兵从地下钻出来——青面獠牙,甲片上刻着"大燕"二字,"你以为用这些阴魂就能吓退我?当年我在柏乡,以步兵长枪破你两万铁骑,你忘了?"

陈墨突然站起身。他看见李存勖脚边的沙粒正在凝结成血珠,每一颗都刻着"兴教门之变"的日期——那是李存勖称帝后最黑暗的一天,他被流矢射中,死在乱军之中。而史思明脚边的沙粒却在燃烧,火舌里是洛阳宫殿的梁柱,是他被儿子史朝义缢杀时的惨状。

"他们在互相唤醒执念。"陈墨低声道。阿宁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手里攥着半块龟甲,上面用朱砂画着镇魂咒:"需要我破了这局吗?"

"等等。"陈墨按住她的手,"你看他们的影子。"

沙地上,史思明的影子突然扭曲成另一个身影——是个穿契丹服饰的少女,发间插着狼牙箭;李存勖的影子则变成了个戴斗笠的老妇,正往他碗里添粥。陈墨想起《幽冥录》里的记载:执念太深的人,魂魄会被最牵挂的人扯成两半。

"阿娘说,契丹的女儿不能哭。"史思明的声音突然变轻,像是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她把狼牙箭塞给我时,说等我有出息了,要带她看长安的花。"他的玄甲开始崩裂,露出底下染血的中衣,"可我后来杀了那么多人,烧了那么多城......"

"阿姊总说我笨手笨脚。"李存勖的铁剑当啷落地,他蹲下身,用袖口擦着沙地上的血珠,"她临终前还说,等我坐了天下,要在魏州给她盖座最大的祠堂。"他的眼角渗出泪来,滴在沙地上,竟开出朵淡紫色的小花,"可我登基那天,祠堂就被人放火烧了......"

陈墨突然明白过来。这两个人的怨气,从来不是因为权力或仇恨,而是被最亲的人牵挂过的温暖,被他们自己亲手碾碎了。

"史将军,李晋王。"陈墨跳下桅杆,走向沙地中央,"你们的执念,其实是未说出口的'对不起'。"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正是上一章融合将星印后剩下的残玉,"这是用陈胜、吴广的残魂炼的,能照见人心最干净的地方。"

史思明盯着玉珏,喉结动了动:"当年我在长安,见过个卖胡饼的老头。他说'将军打了胜仗,该让百姓也吃口热乎的'。"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玉珏,玉面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长安西市的炊烟,扎着双髻的小女孩踮脚买糖人,"我后来烧了长安,却再也闻不到胡饼的香气了......"

李存勖捡起铁剑,剑身却不再鸣响。他摸出怀里的银锁片——那是阿姊临终前塞给他的,"我登基后,让人查了放火的人。是宦官说'新帝登基要清晦气',可我知道,是我疏忽了。"他的眼泪滴在锁片上,锁片里突然浮出阿姊的脸,"阿姊,我没本事护好你想护的人......"

沙地上的阴兵突然停止了移动。青面獠牙的"大燕"甲胄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普通的粗布短打——是当年被史思明抓来的民壮;李存勖脚边的血珠凝结成蝴蝶,扑棱棱飞向天空——是当年为他送饭的老妇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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