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风谷探幽,暗影藏心
一、谷口风啸,旧痕印心
黑风谷的入口,像一张巨兽张开的巨口,吞噬着月光与星光。谷口的岩石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爪痕与剑劈的印记,有些痕迹还很新鲜,边缘泛着金属摩擦的光泽,显然不久前刚有激烈的打斗在此发生。陈秋站在谷口,能感觉到谷内吹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与硫磺味,像是某种邪恶力量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脚下的碎石,其中一块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血迹边缘还粘着半片绣着商盟徽记的布料,布料的质地与他怀中棉袄的布料一模一样。陈秋的指尖轻轻拂过布料,仿佛能感受到布料主人最后的体温,那是一种带着颤抖的温热,像是在极度恐惧中仍未放弃挣扎。他想起那间小院里的药粥,想起破庙里的棉袄,忽然觉得这些痕迹背后,是无数个被撕碎的温暖瞬间。
谷口的老树上,挂着个残破的风筝,风筝的骨架已经断裂,上面画着的鲤鱼图案也被风吹得褪色,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风筝线缠绕在树枝上,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像是孩童的哭泣。陈秋望着风筝,仿佛看见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女孩,在谷口放风筝,风筝线突然脱手,她追着风筝跑进谷内,发间的红头绳在风中飞扬,像一道跳跃的火焰。而她身后,母亲的呼喊声被风声吞没,只留下焦急的回音在谷口盘旋。
“我来接你了。”陈秋轻声说,将那半片布料小心地收好。他握紧噬魔剑,剑身的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却压不住胸口秘印的温热。行字秘印忽然闪烁,在他脚下投射出淡淡的光轨,光轨沿着谷内的路径延伸,仿佛是那些逝去的魂灵,在为他指引方向。谷内的风声愈发响亮,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催促,而陈秋的脚步,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二、石径蜿蜒,血花凝露
踏入黑风谷,脚下的路变得崎岖难行。石径两旁的岩壁上,渗出墨绿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滴落在地上,将碎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陈秋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粘液,目光却被岩壁上的血字吸引——那是用指尖蘸血写就的“救命”,字迹潦草而绝望,笔画的末端还带着拖拽的痕迹,像是写字的人在最后时刻被拖入了黑暗。
石径旁的灌木丛里,藏着一个小小的布偶,布偶的脑袋已经掉落,身上却还穿着绣着商盟徽记的小衣服。陈秋捡起布偶,发现它的肚子里塞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铅笔写着:“爹,我在石缝里藏了块饼,你要是饿了就去找。”字迹稚嫩,却透着超越年龄的懂事。他仿佛看见一个小男孩,在躲避追杀时,将最后一点食物藏起来,希望能让父亲活下去,而他自己,则紧紧抱着布偶,蜷缩在石缝里,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瑟瑟发抖。
走了约莫半里地,石径旁出现一个浅浅的水洼,水洼里的水浑浊不堪,却倒映着天空的月亮。陈秋蹲下身,想用清水洗把脸,却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倒影里的他,眼角带着泪痕,怀里的旧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串沉甸甸的牵挂。他忽然想起瑶瑶哭红的眼睛,想起小芸绣帕上的泪痕,原来所谓的坚强,从来不是不会流泪,而是带着眼泪,依然能坚定地往前走。
水洼边的石头上,放着一个摔碎的瓷碗,碗底还留着些许药渣,与瑶瑶药粥里的药粒一模一样。陈秋摸了摸碗的碎片,边缘还带着温度,像是刚被打碎不久。他仿佛看见一个妇人,在给受伤的丈夫喂药,突然听到脚步声,情急之下将碗打碎,拉着丈夫躲进石缝,而他们藏在石缝里的孩子,正紧紧咬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三、洞窟藏幽,烛影摇心
石径的尽头,是一个幽深的洞窟。洞窟的入口,被藤蔓遮掩着,藤蔓上开着紫色的小花,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与谷内的硫磺味格格不入。陈秋拨开藤蔓,洞窟内的景象豁然开朗——洞窟中央的石台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的光晕里,飞舞着无数细小的飞虫,像是被光明吸引的灵魂。
石台上,放着一本摊开的账本,账本上的字迹,与佛堂里的经卷如出一辙,记录着“黑风谷药材交易”的明细,其中一笔写着“龙血草三斤,赠医者”。账本的旁边,放着一把剪刀,剪刀的刃口还沾着些许草药的汁液,显然是刚用来剪药草的。陈秋拿起剪刀,仿佛看见一个医者,在油灯下仔细地剪着草药,为受伤的人准备药膏,而旁边的商盟成员,则在账本上记录着药材的去向,两人偶尔相视一笑,像是在说“这样的日子真好”。
洞窟的角落里,堆着些干草,干草上躺着一件男子的外衣,衣兜里装着一个香囊,香囊里的艾草香,与瑶瑶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外衣的袖口,绣着一个小小的“安”字,与柴门上的刻痕如出一辙。陈秋拿起外衣,布料上还留着体温的余温,他仿佛看见一个男子,在洞窟外放哨,将温暖的外衣留给洞内的妻儿,自己则顶着寒风,警惕地注视着谷口的动静,腰间的佩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