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开着摩托车,载着媳妇姜淑惠,儿子马康健,从马路边呼啸而来。
毋庸置疑,家门口又是早已大门敞开,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门槛早就被卸下来了,所以景明的摩托车,可以从路边,长驱直入进院子。这是每次儿子,闺女们回家,陈淑芬早就做好的准备。这样,大家就能把自行车,摩托车,都直接从外面开进来,不用停在门外。
这其实也代表着,当妈的盼着儿女们,能多回家。
摩托车还没停下,儿媳妇姜淑惠,大嗓门就喊开了:“娘,我们回来啦。”
一屋子的人,连忙出屋迎接,儿媳妇,嫂子回来了,这就犹如皇后驾到。
“娘,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烧鸡,海兴呼如愿家的,可有名了。还有这猪脸,猪蹄,也都好吃,热乎着呢。”姜淑惠连忙举着各种熟食,在众人面前表功。
“嗯,嗯,好,好, 以后再回来,不用买这么多东西,这烧鸡啊,猪脸啊,小卖部里都有,你们能回来就行,以后可别花这多余的钱了。”陈淑芬笑着道,又赶忙抱起大孙子马康健:“康健,想奶奶了吗?”
“想了。”康健的小眼珠,却四下滴溜溜的转,看见了西屋里,姐姐等人:“我要和姐姐玩,和表哥表弟玩。”说着,便挣扎着下来。
陈淑芬放下康健,也跟着康健进了西屋,奶奶的眼睛里,尽是对大孙子的疼爱。
康健则和姐姐等人,守在爷爷的身边,看爷爷做灯笼。
姜淑惠依旧举着手里的熟食:“呼如愿家的烧鸡,跟小卖部的,能一样吗?”
“就是,这呼如愿家的烧鸡,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咱妈不懂,嫂子,你甭理她。”秀萍连忙替嫂子说话。
“咱娘这是心疼你们花钱啊。”秀峦说着,便拿着熟食,放到案板上,又从碗柜里,找出几个盘子,忙着切肉装盘。
邢荣军连忙与哥嫂,都打了招呼,姜淑惠依旧喋喋不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还得是荣军,每次都是你干活,嗯,我闻到了螃蟹味了,肯定是荣军蒸的,就是香啊。”
待到进了屋,看到秀玉躺在炕上,姜淑惠道:“他老姑,我来了,怎么也不知道,出门接着我呢?”
“嫂子,我要生儿子。”秀玉傻乎乎的笑着。
“哟,这都显怀了啊。”姜淑惠皮笑肉不笑:“呵,他李连财别看人孬,但不该孬的地方,还真不孬。你啊,傻人有傻福,没想到,还能怀上孩子。”
一旁的景明,听出了媳妇的弦外之音,立刻拉下脸来:“我说,从一进门,你又是这,又是那的,这张破嘴,就知道瞎得得。再胡咧咧,看我不把你的臭嘴给缝上。”
见景明吹鼻子瞪眼,一副要发火的样子,姜淑惠害怕了。景明要是真的发起火来,会不管不顾的揍自己,甚至往死里揍。见景明,又要动怒的样子,姜淑惠这才收敛了许多:“行,我不说话了,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不说话,你要是不说话,母猪都能上树。”马景明道:“一天到晚,我让你气的肺疼。”景明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他这话说的不假,自打去年冬天,自己就时不时的,觉得胸口发闷,但自己也一直没当回事,觉得无非是被,这个碎嘴子媳妇给气的。
天地万物,一物降一物,姜淑惠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丈夫。景明脾气大,自己但凡惹他生气,他还就真的打人,姜淑惠才不触这个霉头呢。可即便是如此,自己也经常管不住自己的嘴,时不时的,隔三差五,就不明所以的,惹怒景明,害得自己,要么被景明骂,要么就被景明揍一顿。
但自己往往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景明骂自己,打自己。姜淑惠想,男人嘛,都会有点脾气,被自己的男人打,不算什么,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她更是觉得,景明打自己的时候,才是好男人。
又走进屋里,看着公公给几个孩子做灯笼,姜淑惠对着康健道:“你看你爷爷,多疼这些外孙。”
景明瞪了媳妇一眼,姜淑惠连忙收住口,刚才自己说的不说话,这一不留神,又说话了。
“爸,家里的地都耕完了吗?再过一个月,就该种西瓜了吧?”景明对着马云唐道。
马云唐戴着老花镜,头也不抬,依旧忙着手里的活:“还有西边的半亩地,打算明天再去耕。”以前,自己瞧不上儿子,如今儿子出息了,在县里开理发店,这还嚷嚷着,要在县里买楼,马云唐这才宽慰了不少。但娶的这个儿媳妇吧,是个碎嘴子,与性格内敛的马云唐,总是不对付,现在,他又瞧不上这个儿媳妇。
“明天,明天干嘛?”景明是个急脾气:“我现在去耕,你干个事,总是拖拖拉拉。”说着,便往院子里走,去年,家里买了辆拖拉机,又买了耕地的犁,播种子的播种机,还有收麦子的收割机,一台农用拖拉机,在农忙时候,能节省不少人力,更是提高了这收庄稼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