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妃的哭诉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云珈蓝眸光一凛,迅速在兰夫人耳边低语几句。兰夫人会意,立即扶着她重新躺下。
宫门被猛地推开,云夷光阴沉着脸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梨花带雨的艳妃。
"父王。"云珈蓝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云夷光抬手制止。
“听说你动了胎气?”云夷光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
云珈蓝虚弱地点头:“儿臣不孝,让父王担忧了。”
艳妃突然扑到云夷光脚边:“王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兰夫人偷了御赐之物不说,公主还当众羞辱臣妾..."
"够了!”云夷光一声厉喝,艳妃顿时噤声。他转向云珈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珈蓝示意惊蛰扶她坐起:"父王容禀。今日艳妃娘娘带人来搜宫,说丢了御赐玉镯。结果..."
"结果在兰夫人枕下找到了!"艳妃迫不及待地插嘴。
云珈蓝不慌不忙地继续:"儿臣发现那玉镯上沾着今晨才用的香粉,显影水验证是新沾上的。翠荷也已经承认,是艳妃命她栽赃。“
云夷光眉头紧锁:”翠荷何在?“
惊蛰立即将瑟瑟发抖的翠荷带到跟前。翠荷伏地叩首,将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
艳妃脸色煞白:”王上!这贱婢定是受人指使!"
"父王,“云珈蓝尽量放轻音量,”兰姨在冷宫受苦多年,今日又平白受辱。儿臣恳请父王还她一个公道。"
殿内一片寂静。云夷光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又看看跪在一旁的兰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几分:"此事尚有疑点,不如..."
"父王!"云珈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虚弱地靠在惊蛰肩上,声音细若游丝:"儿臣...儿臣怕是撑不住了....."
云夷光大惊:"怎么回事?要不要传太医?"
"不必了..."云珈蓝轻轻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存的信函,"这是...北安王给父王的亲笔信...他说若儿臣在娘家...受半点委屈..."
她故意将话说到一半,手指无力地松开,信函"啪"地落在地上。
云夷光脸色骤变,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信中必是警告之词。北境三十万铁骑的威慑,让他不得不三思。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封信其实就是云珈蓝滥竽充数的白纸。但近些年,他被裴嬴川的北安军打怕了,看着那落在地上的信,一时间也不敢上前。
"王上..."艳妃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夷光一个眼神制止。
云珈蓝趁机又咳嗽几声,气若游丝地说:"父王...儿臣别无所求...只愿兰姨能得个公道..."
她突然捂住腹部,面露痛色,"啊...孩子...我的孩子..."
这一声惊呼让云夷光彻底慌了神。若北安王世子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兰氏即日起晋为兰妃,赐居梅香苑!"云夷光当机立断,"艳妃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艳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王上!"
"闭嘴!"云夷光厉声呵斥,"再多说一句,你这妃位也别要了!"
云珈蓝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面上却仍作虚弱状:"多谢父王...为儿臣做主..."
云夷光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最终长叹一声:"你好生休养,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说罢,又紧紧盯着云珈蓝。
云珈蓝在这颇有威压的目光下,不卑不亢。
云夷光收回目光,良久,命云珈蓝跟着他来到偏殿,挥手屏退左右。他盯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忽然道:"珈蓝,跟父王说实话,你为何突然回乌兰?"
云珈蓝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垂眸道:"父王不是知道吗?大庆朝局不稳,王爷让我暂回娘家避避风头。"
"当真只是暂避?"云夷光眯起眼睛,"裴嬴川舍得让你带着身孕长途跋涉?"
"王爷军务繁忙..."云珈蓝轻咳一声,"况且儿臣思念故土,回来看看也好。"
云夷光突然话锋一转:"绫罗呢?她在大庆可好?"
云珈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妹妹啊..."云珈蓝唇角微扬,"她好得很。就是林家母对她不太好,时常打骂她。"
云夷光脸色一变:"什么?堂堂乌兰公主被大庆平民打骂?"
"父王有所不知。"云珈蓝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林家母坚信林子昂是个有出息的。认为妹妹配不上他。"
云夷光眉头紧锁,沉吟良久,又问:"你何时回大庆?"
"这个嘛..."云珈蓝抚着腹部,"总要等孩子出生后再说。王爷说了,若是世子,就派人来接;若是郡主..."她故意顿了顿,"就让我们母女在乌兰多住些时日。"
云夷光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压低声音:“珈蓝,你跟父王交个底,你和裴嬴川...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云珈蓝手中茶盏"叮"地一响。她抬眸轻笑:“父王多虑了。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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