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站起身,没有咄咄逼人,语气平和却直指核心:“这项技术的核心设备,据我所知,单台引进成本高达百万美元以上,且后续维护费用惊人,耗材也需特殊进口。以我国目前的外汇储备和基层医疗现状,大规模推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么,在无法普及的情况下,这项技术对于提升我们沪市整体医疗水平,尤其是解决广大普通民众的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其实际意义究竟有多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若有所思的专家们,继续道:“其次,你提到该技术在诊断XX病症时准确率高达95%,但忽略了其对于早期病变的漏诊率问题。据我所知,在样本量不足或病变形态不典型时,其漏诊率可能高达30%以上。这是否意味着,过度依赖这项技术,反而可能延误部分患者的早期治疗时机?”
这两个问题,如同两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剥开了林薇薇发言中华丽辞藻包裹下的浮夸与不切实际,直指其“水土不服”和潜在风险。
会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专家都陷入了思考。
林薇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苏念卿会当众发难,而且问题如此犀利精准。
她试图反驳:“这个……引进技术需要过程……漏诊率可以通过其他检查手段弥补……”
“弥补?”苏念卿微微挑眉,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林医生,医疗资源是有限的。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一项成本高昂、适用性有限、且存在明显短板的技术上,是否是对其他更基础、更急需、更能普惠民众的医疗项目的挤压?作为医生,我们的首要职责,难道不是以最有效的方式,服务最广大的患者群体吗?”
“说得好!”沈老第一个带头鼓掌,脸上满是赞许,“苏小友问到了点子上!医学发展,不能好高骛远,更不能脱离国情和实际!引进技术是好事,但更要考虑落地生根,惠及民生!” 其他专家也纷纷点头,看向林薇薇的目光带上了审视和批评。
林薇薇站在台上,只觉得眼前的灯光太过刺眼,台下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精心准备的发言,她引以为傲的留洋背景,在苏念卿这直指本质的拷问和沈老毫不留情的定性下,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王美凤在台下看得目眦欲裂,她怎么也没想到苏念卿竟然在如此高规格的学术场合,当众给了她引以为傲的儿媳致命一击,这比在婚礼上打她的脸还要狠。
然而,这仅仅是苏念卿反击的开始。
就在研讨会茶歇时间,众人移步休息厅时,苏念卿仿佛不经意地走到王美凤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开口:
“大伯母,这几天,很忙吧?又是卡项目,又是散播流言,手段挺多啊?”
王美凤心头巨震,猛地抬头看向苏念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强装镇定:“念念,你在说什么?大伯母听不懂。”
“听不懂?”苏念卿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寒冰刺骨,“没关系。我只是想提醒大伯母一句,玩火,是会自焚的。你对我父亲兄长做的那些小动作,还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蜚语……”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直刺王美凤心底,“我手里,有证据。包括你联系工商局张副局长的电话录音,你约见‘沪上名嘴’刘太太时,让她散播苏家‘作风问题’的谈话录音,甚至……还有你匿名寄给报社,污蔑我嫂子张秀芬‘不孝’的举报信原件。”
王美凤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惊恐地看着苏念卿,如同在看一个魔鬼。
她做的那些事,自认为极其隐秘,用的是最信任的渠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苏念卿拿到证据?。
电话录音?谈话录音?举报信原件?!她是怎么做到的?!
“你……你胡说!你不可能有……”王美凤的声音都在发抖。
“哦?是吗?”苏念卿慢条斯理地从随身精致的手包里,实际是从空间,拿出一个微型磁带录音机,在王美凤眼前晃了晃,里面赫然是一盘小小的磁带。
她又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盖着邮戳,正是她匿名寄出的那封举报信的样式。
虽然没完全抽出内容,但那熟悉的信封和邮戳,足以让王美凤魂飞魄散。
“大伯母,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把这些交给沈老,或者直接交给公安,甚至……交给今天在场的某位记者朋友……”苏念卿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你猜,明天沪市的头条会是什么?‘沪市名媛王美凤恶意构陷,手段卑劣’?还是‘陆家旁支夫人因妒生恨,打击报复’?或者,更劲爆一点,‘陆家商业版图背后的龌龊手段’?”
王美凤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全靠扶着旁边的桌子才没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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