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夜告白

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近在眼前，城堡里挂满了闪烁的彩饰，槲寄生的香气飘满了每个角落。姜皓月抱着一摞包装好的礼物，在走廊里第三次撞见西弗勒斯时，终于鼓起了勇气。

“喂，斯内普。”他几步追上去，把一个系着绿丝带的小盒子递过去，“圣诞礼物。”

西弗勒斯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那个巴掌大的盒子，没立刻接。“没必要。”

“别这么扫兴啊。”姜皓月直接把盒子塞进他怀里，指尖触到对方黑袍下的手臂，硬邦邦的，像揣着块石头，“里面是我自己做的提神剂，比你上次熬的那个味道好点，试试？”他故意说得轻松，心里却在打鼓——那其实是他对着《魔法药剂大全》熬了整整三个晚上的成果，甚至偷偷加了点据说能让人心情变好的蜂蜜酒。

西弗勒斯捏着盒子的边角，黑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舞会……你去吗？”他突然问，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姜皓月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本来不想去的，一群人挤在一起傻乐，有什么意思？”他顿了顿，看着西弗勒斯垂着的眼睫，心脏突然跳得飞快，“不过……如果你去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西弗勒斯没回答，转身走了。但姜皓月看到，他把那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的口袋，动作轻得像在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舞会当晚，姜皓月换了身熨帖的礼服，站在宴会厅门口徘徊了半天。水晶灯的光芒晃得人眼晕，舞曲声像潮水般涌出来，可他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心里那点雀跃慢慢沉了下去，像被泼了盆冷水。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天文塔的方向走——他知道，西弗勒斯一定在那里。

果然，天文塔顶的栏杆上坐着个黑色的身影。风把他的黑袍吹得猎猎作响，雪花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把碎盐。

“就知道你在这儿。”姜皓月走过去，把一件厚厚的羊绒围巾披在他肩上，“宴会厅里有热的南瓜汁，比在这儿喝冷风强。”

西弗勒斯转过头，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让那双黑眸看起来雾蒙蒙的。“吵。”

“是挺吵的。”姜皓月挨着他坐下，栏杆上的积雪有点凉，透过礼服渗进来，却没抵过心里的热度，“不过……一个人待着，更难熬吧？”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黄油啤酒，拧开盖子递给西弗勒斯。“尝尝？我偷藏的，比厨房里的甜。”

西弗勒斯接过酒瓶，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被同一道电流击中。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液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在胃里散开。

“其实……”姜皓月深吸一口气，雪花落在他的鼻尖上，凉丝丝的，“我不是来催你去舞会的。”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眸子里，此刻竟映着漫天的星光，“我就是想跟你说，之前那些较劲，那些故意惹你生气的话……都是假的。”

西弗勒斯握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

“我其实……”姜皓月的声音有点抖，却没移开视线，“我喜欢你的，你懂的，就是那种喜欢。想跟你一起在图书馆待到天亮，想喝你熬的魔药，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他笑了笑，抬手擦掉西弗勒斯肩上的雪花，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颈侧，对方的皮肤瞬间绷紧了。“反正这里是英国，魔法界没那么多规矩，同性恋又不违法。”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你要是觉得……”

“不觉得。”西弗勒斯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我……”他看着姜皓月亮晶晶的眼睛，那些藏了很久的话终于冲破了喉咙，“我也是。”

姜皓月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西弗勒斯没再重复，只是伸手，笨拙地把姜皓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还有同样快得离谱的心跳。雪花落在他们中间，很快就被体温融化了。

“那……”姜皓月的脸颊发烫，“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厨房偷面包？”

西弗勒斯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像冰雪初融的湖面。“好。”

风还在吹，雪还在下，但天文塔顶的两个人却觉得，这个冬天好像突然就暖和起来了。姜皓月靠在西弗勒斯的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剂味，突然觉得，那些争强好胜的日子都成了铺垫，只为了此刻——他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