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公,你的仁义能防弹吗?

第110章 马超起兵乱西凉,刘基暗助掣肘忙(1 / 1)

成都的秋意,带着蜀地特有的湿冷,沉甸甸地压在刚刚挂上崭新“左将军府”牌匾的殿堂之上。殿内,巨大的益州山川舆图几乎占据了整面西墙,新墨勾勒的边界尚带着一丝潮气。刘备负手立于图前,目光死死钉在汉中方向,曹操大军压境的阴影仿佛透过图卷,直直压在他的肩头。几案上,一卷摊开的军报墨迹未干,字字如刀:“曹军前锋已破阳平关,张鲁遣使乞降!”

“汉中…汉中若失,剑阁门户洞开,蜀地再无宁日!”刘备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惊涛骇浪。他猛地转身,赤红丝绦束起的双股剑穗因动作剧烈而摇摆,撞在冰冷的青铜灯柱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殿角侍立的卫士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主公勿忧!”诸葛亮清朗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力量。他羽扇轻摇,目光却锐利如电,扫过舆图上武都郡的位置。“武都,乃汉中入陇右之咽喉,亦是扼守我蜀地西北之锁钥。曹贼虽得汉中,然根基未稳,兵马疲敝。我军若能先据武都,则进可窥伺陇右,断其粮道,退可凭险据守,护我蜀门!”

他羽扇一点舆图上险峻的标记:“速遣子龙、文长,领精兵五千,轻装疾进,星夜兼程,务必抢在曹军主力稳固汉中、分兵西顾之前,抢占武都各隘口!此为生死时速,不容有失!”

“军师所言极是!”关羽丹凤眼微睁,卧蚕眉紧蹙,“某愿亲提一军,为子龙、文长后援!”

“云长坐镇成都,震慑新附,更为紧要。”诸葛亮摇头,目光转向殿外阴沉的天空,“此役,贵在神速与奇袭,子龙之勇毅,文长之果敢,正堪此任!”

军令如火。当夜,成都北门在沉闷的吱呀声中悄然开启。没有旌旗招展,没有鼓角喧天。赵云一身玄甲,外罩深色披风,坐下照夜玉狮子神骏非凡,四蹄包裹厚布,踏在青石板上几无声息。他身后,是同样轻装简从、眼神锐利如鹰的魏延。五千精兵如同融入夜色的洪流,无声而迅疾地涌出城门,扑向西北方莽莽群山与蜿蜒栈道交织的未知险途。马蹄裹布踏过湿冷的石板路,只留下几不可闻的闷响和空气中淡淡的汗味与铁锈气息,迅速被蜀地深秋的浓雾吞没。

邺城,丞相府官署。

烛火通明,将巨大的沙盘映照得纤毫毕现。沙盘之上,益州的山川城郭栩栩如生。刘基一身常服,负手立于沙盘旁,目光幽深,指尖轻轻划过代表成都的微缩木楼。

“好个刘玄德,好个诸葛亮!”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听罢来自益州细作关于赵云、魏延星夜出兵的密报。“汉中未稳,便敢分兵直插武都,这眼光,这魄力,不愧为当世枭雄,卧龙之谋,亦堪称鬼神。”

侍立一旁的荀彧,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昔:“主公,刘备新得益州,民心未附,根基尚浅,此乃其最大弱点。然诸葛亮治政之能非凡,假以时日,蜀地必成铁桶。若再让其据有武都,连通陇右,则如虎添翼,后患无穷矣!”

“文弱,所言,深得吾心。”曹操颔首,目光从沙盘上成都移开,投向西北方那片代表凉州广袤地域的粗糙黄沙。“绝不能让刘备在蜀地安心种田,积蓄力量。他需要外患,需要焦头烂额,需要无暇他顾!”

他踱步至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凉州金城郡的位置:“马超马孟起!此乃吕布败亡后,西凉仅存的猛虎。吕布与鲜卑轲比能勾连,挤压其生存空间,马超困守金城,进退维谷,其心必怨,其志难伸!此正是天赐良机!”

曹操眼中精光暴涨,转身对侍立的心腹校尉沉声道:“传令凉州‘暗影’(情报组织代号),启用最高级别密线‘金乌’。着其不惜一切代价,将本相亲笔信,送至马超手中!”

金城,将军府。

凛冽的西北风卷着砂砾,疯狂抽打着将军府厚重的门板,发出呜呜的嘶鸣,如同塞外孤狼的悲号。府内,炭盆烧得通红,却驱不散那浸入骨髓的寒意。马超一身锦袍,却掩不住眉宇间深重的疲惫与郁结。他摩挲着腰间佩剑“龙骑”冰冷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案几上,摊着一封来自吕布的帛书,措辞傲慢,勒令其交出金城以西三处水草丰美的牧场,以“供奉”鲜卑轲比能大王。

“吕布匹夫!轲比能胡狗!”马超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笔砚跳起。“欺我太甚!”他胸中怒火翻腾,如同被逼至绝境的猛兽。自父亲马腾为曹操所害,他率西凉铁骑纵横关中,何等快意!如今却被吕布与胡虏联手,步步紧逼,困守孤城,昔日“锦马超”的威名,似乎也在这塞外的风沙中黯淡下去。

“将军,有‘故人’急信。”心腹家将庞德悄无声息地步入,声音压得极低,双手呈上一枚蜡丸,蜡封上,一个极其细微、形似三足金乌的暗记清晰可见。

马超瞳孔微缩。这个标记,代表着来自中原最高层、最隐秘的渠道。他挥手屏退左右,指尖发力捏碎蜡丸,展开内藏的薄如蝉翼的素绢。绢上字迹铁画银钩,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