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港的清晨被朝阳染成了金色。
数以百计的战舰和商船浩浩荡荡驶入港口。
桅杆如林,旌旗猎猎。
岸上早已挤满了迎接的官员与百姓,欢呼声震天动地。
允禩立于旗舰“威海号”的甲板上,海风拂过他的面庞,带走了远航的疲惫,留下的是沉淀的锋芒。
他身后,允瑭兴奋地指着岸边:“八哥,你看!皇上亲自来迎我们了!”
果然,码头的高台上,皇上一袭明黄龙袍,负手而立,目光如炬。
船队靠岸,允禩率众将领疾步上前,单膝跪地:“臣弟幸不辱命,今日归朝复命!”
雍正亲手扶起他,难得露出笑意:“八弟辛苦了,此番远航,功在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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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太和殿内,远航的成果被一一陈列。
工部官员捧着清单高声唱诵:
“天竺棉纺秘法、暹罗稻种百石、波斯良马二十匹!”
雍正命人展开一幅巨大的《西洋诸国风物图》,图中标注了各邦特产与港口,说是藏宝图也不为过。
这是八爷他们和船上的人闲暇时共同绘制的。
今夜的太和殿,群臣们迟迟舍不得归家,具翘首以盼,等待统计结果。
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投资收益。
还是数钱的时候最快乐啊!
唱诵声还在持续……
“法兰西鎏金自鸣钟三座,意大利水晶琉璃镜三十面,英吉利精钢怀表百枚!”
自鸣钟齿轮精密,每到整点便奏响悠扬乐曲;
琉璃镜照人纤毫毕现,连鬓角白发亦无所遁形。
张廷玉看着怀表,抚须惊叹:“此物若用于军报传递,计时之准,胜更漏十倍!”
户部尚书朱轼则紧盯另一侧的木箱——箱中堆满欧罗巴各国的金币银币,成色极佳,边缘铸有繁复花纹。
他抓起一把掂量,喜形于色:“皇上,西洋钱币含银量高达九成,熔铸后可直接充作国库储备!”
雍正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一卷羊皮纸上。
那是荷兰人绘制的《全球海贸舆图》,标注了从好望角至马六甲的航线与商埠,甚至详细记录了季风周期。
允禩上前解释:“此图乃用十匹苏绣换得,西洋商船凭此横行四海。”
雍正指尖摩挲图纸,这可真是好东西。
大清如今还没有远航到欧洲的能力。
有了这个,未来只要更新最新的舰船和商船,就不怕在海上迷失方向。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一尊庞然大物——英吉利最新式蒸汽机模型,铁铸的锅炉与活塞结构复杂,工匠们围着它啧啧称奇。
允瑭亲自演示,注入热水后,连杆竟带动齿轮缓缓转动。
马齐忍不住高呼:“若将此机装于漕船,逆流而上岂非如履平地?”
工部侍郎立刻附和:“臣请仿制百台,用于矿山排水与织机驱动!”
雍正震惊不已,难道这就是芸儿说的工业革命吗?
夜色深沉,群臣们围着熠熠生辉的西洋器物,交头接耳,兴奋不已……这些每一样都让他们目眩神迷。
允瑭借机上前禀告:“皇上,臣弟此行可算大开眼界!
那些西洋人表面客气,背地里却处处打探我大清舰队的虚实;
尤其是英吉利人,他们的工匠竟伪装成鲁墨丝人,暗中测量我们的船体结构,若非蓝大人机警,险些被窃了机密!”
雍正眼神一凝,沉声道:“哦?详细说来。”
蓝鼎元上前补充:“回皇上,西洋诸国对我朝蒸汽机与火炮技术极为垂涎。
应是我们那一战成名,让他们想方设法窃取我们的技术。
臣等在鲁墨丝时,他们的商人借交易之名,试图接近战舰;
更有一名法兰西传教士,以传授数学为名,套问火药配方。”
雍正冷哼一声,指尖轻叩御案:“看来,朕还是小觑了这些红毛夷的野心。”
火药的配方是芸儿在很早以前,改良火铳时一并给的,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如今看来大清的火药远强于西洋。
他转向张廷玉,“明日给两广总督传旨,严查沿海西洋探子;以后凡传教士入境,需登记造册,若有异动,即刻扣押!”
张廷玉躬身应下:“臣遵旨。”
……
而东印度公司早在两年前,打了败仗后,就派了探子在大清潜伏。
他们每日穿梭于市井之间,企图挖掘出这个东方帝国的秘密。
然而,手中的羊皮纸密密麻麻记录的见闻,令他们既震惊又心碎。
大清的繁荣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蹲在田埂旁,看着农人们收割第三茬金黄的稻谷;
土豆和玉米的产量也高得惊人,而他们却只能靠着殖民地提供的小麦过活;
富足的家庭更是穿金戴银,出入都是香车宝马、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更令他们眼红的是,一种叫“肥皂”的物件在民间广为流行,不仅让大清的百姓洁净体面,还有效预防了那些在西方肆虐的疾病。
每当这时,他们总忍不住摸一摸自己长满红疹的手臂——这是伦敦医生们都束手无策的\"不洁之症\"。
\"先生,您该试试这个。\"酒楼老板将一块茉莉香皂推到领事的桌前,
\"用热水搓出泡沫,连最顽固的污垢都能洗净。\"
领事查尔斯盯着皂体上精美的花纹,想起故乡妻子后背溃烂的伤口,
喉结滚动了一下:\"这......需要多少银子?\"
……
“这简直不可思议!”一名探子低声抱怨道,
“他们的战舰技术似乎又有了新的突破,可我们连一点风声都探不到!”
另一人叹息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空手而归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所见所闻详细记录,快马加鞭送回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