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怀是诸多凶兽中,与烛九阴关系最为贴近、也是最忠诚的一位。
也是为什么烛九阴几次三番包容他的愚蠢,还能耐心解释给他听的缘故。
烛九阴厌蠢地瞧他一眼,“我万年前,是不是被帝俊那阴险小人被压进海底的?”
诸怀不明所以,但点头。
“帝俊虽身死,可神力消散,一部分包罗万物,形成天道,一部分成了杨戬的天眼。”
烛九阴眼神微眯:“我怀疑还有第三部分,我要去天庭找找,确认没有我才安心。”
诸怀自然接上一句:“若是有呢?”
烛九阴是直接蔑视他一眼了:“毁了,这还要问吗?”
不一会儿,敖灵也回来了,敖丙还在等着她,她得把从烛九阴跟诸怀那儿听到的事告诉他。
没曾想正好撞见又在对话的两人,三人一兽皆是一滞。
诸怀率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我们在这儿千辛万苦攻克凡间,某人倒好,不仅不帮忙,还扯后腿。”
诸怀翻个白眼:“还真以为是救世英雄了。”
敖灵脸色也不好看,脸一沉,不惯着他:“我加入你们本来就只为替龙族复仇,并不想伤及无辜。”
诸怀反应变大:“你这是说我们滥杀无辜了?这世上,弱肉强食就是真理!”
他反唇相讥:“敖灵,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你以为你多有价值,要不是主任需要你……”
“诸怀,没事就不要多嘴。”烛九阴平静打断他。“没事下去歇着。”
这是要支开他,诸怀这回懂了,不忿地对敖灵“哼”了一声,转身回房。
烛九阴对敖灵笑,在她看来却格外渗人,整个大殿宽敞空旷,火焰发出暖黄光芒。
殿上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让敖灵莫名有些害怕。
烛九阴往前走一步,敖灵下意识后退一步,年兽察觉到主人的不安与害怕,挡在她面前保护她。
可烛九阴并未发怒,年兽便觉周身威压,压得它抬不起头,最后竟直接缩小成小年的小鼻嘎体型。
“嗷呜——”
一道势不可挡的力将小年从敖灵脚边抛开,整个钉在墙上,凭空无谓挣扎不得动弹。
“小年!”敖灵要去看,被烛九阴拦住。
他还是笑得平易近人,却让她打心底里升起畏惧,一步步将她逼到死角,最后抬起她的下巴。
“你知道了对吧,所以有这个反应。”
烛九阴爱怜地自上而下抚摸敖灵的侧脸,“刚刚诸怀问了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还不出手。”
“我只跟他说了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你呀,我的敖灵。”
龙族仅剩的唯一一个龙族,他唯一的后代,可为了他的大业,不得不牺牲掉。
他怜悯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美丽嫩滑的皮囊,一会儿就要变得干瘪枯皱了。”
敖灵双眼睁大,里面写满恐惧,随着烛九阴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恐惧被放大到了极点。
只要轻轻一拧,她就没命了。
她刚想说话,喉咙被大力扼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在她以为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时,敖丙及时出现。
“主子!”敖丙从房里出来,喊住了他,紧张又急切。
“主子,看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放了她。”
敖灵流下泪来,摇摇头,想说他的乞求根本没用,烛九阴让他来找她,根本就是存着要吃了她的心。
谁知纤细脖子上的手松了开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饶她一命。”
猛然再次呼吸到空气,她急急地咳了几声,脸都涨红了。
他的法力恢复了八成,也还没到非要吃敖灵的地步。
只要她待在身边,就是一个行走的血包,真正对上天庭时,再吸收她的龙骨也不迟。
烛九阴心里打着算盘,可以多让敖灵活久一点。
毕竟敖丙这孩子,帮他做了很多事,甚至把他解救出来。
他不是不念恩的人,冲着这份恩,他都愿意给敖丙一个面子。
省得后面会有人诟病他心狠手辣,帮助过他的人都落得如此下场。
那群凶兽只怕更不会全心全意帮他攻上天庭。
但也不是这么轻易就放了她,烛九阴提了个要求:“去吧,把杨戬杀了,我饶你一命。”
敖灵瞳孔骤缩:“你不是答应我放了他吗?”
烛九阴带着恶意笑了一下:“我改主意了。”
杨戬始终是天眼的承载人,只要他不死,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反转?
所以杀掉他,永除后患。
大本营搬离了临时的山头,烛九阴带着众人又重新回到了西薄山。
敖灵从西薄山的山腰顺着蜿蜒小路走下来。
她往日最喜欢看紫得素淡的花田,可如今在她眼里却无甚美感。
心里有事,哪来的心情欣赏美景?
敖灵再次走在大街上,空无一人,静谧寂寥,往常这个时候,年轻人的夜生活才正开始。
此刻安静得可怕,没有凡人的说话声、机器运转声、电流滋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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