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上海滩:我以商道破危局

第210章 暗影随行,疑云初现(1 / 1)

顾承砚的皮鞋跟叩在青石板上,比往日重了三分。

他攥着油布包的指节泛白,江风里夜枭的话还在耳边打转——"你身边,有没有人比沈清澜更想这包资料消失?" 苏若雪提着风灯走在前头,暖黄的光晕裹住两人影子,在绸庄朱漆大门上投下摇晃的剪影。

"若雪,"他在跨门槛时突然停步,"去账房取商会成员名单,要最新的。

再把近半年来各人的资金往来记录调出来。" 话音未落,他已绕过照壁往后院走,袍角扫过廊下那盆养了二十年的老梅树,枯枝簌簌落了几片。

苏若雪望着他背影,风灯在掌心微微发烫。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夜枭的警告像根细针,正挑开他们精心织就的安全网。

转身时绣鞋碾过一片梅瓣,她加快脚步往账房去,裙裾带起的风掀动门帘,惊得檐下铜铃叮铃作响。

账房里的檀木柜泛着幽光,苏若雪取出钥匙串时,指尖在第三把铜钥匙上顿了顿。

那是顾老爷临终前亲手交给她的,说"若雪,这柜里锁的不只是银钱,是顾家的命"。

此刻她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嗒"一声,陈年纸页的霉味混着松烟墨香涌出来。

顾承砚推门进来时,正见她伏案翻账册,青丝垂落遮住半张脸,只余眼尾一点朱砂痣在灯影里忽明忽暗。"找到了。"她突然抬头,眉峰微蹙,葱白的手指按在某页账线上,"三个月前开始,每月十五,有笔五块银圆的汇款打进李德发的户头。" 账本上"李德发"三个字被她的指甲压出浅痕,墨迹晕开像团阴云。

顾承砚俯身看时,后颈泛起凉意。

李德发是半年前经商会周老板介绍来的,说是苏州乡下的远房亲戚,平日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扫蚕房时连角落的碎茧都要捡干净。

可此刻他盯着账页上"福源钱庄"的汇款章,突然想起前日在仓库撞见这伙计时,对方脖颈间闪过的银链——他原以为是普通长命锁,现在倒像是什么标记。

"老鼠藏在米缸里,最是难抓。"他伸手抚过账册边缘,指腹擦过苏若雪手背,"若雪,你记不记得上个月仓库丢了两匹杭绸?

当时查了三天,最后说是老鼠啃坏了布卷。" 苏若雪猛地抬头,眼波里翻涌着惊涛:"你是说......"

"李德发负责仓库钥匙。"顾承砚从袖中摸出半块墨玉扣,正是夜枭船上那枚的碎片,"沈清澜的人爱用这种刻着菊纹的墨玉当信物。

我前日在他桌上看见个茶罐,盖子内侧......" 他没说完,苏若雪已倒抽冷气——她昨日替李德发送伤药时,确实见他用茶罐藏过东西,当时只当是私藏的旱烟。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 两下,已是亥时三刻。

顾承砚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冰碴子:"老鼠要偷粮,总得先让它出洞。" 他起身走向窗边,月光透过糊着米纸的窗棂,在他脸上割出冷硬的棱角,"今晚,我要以检查秋茧库存为由,让他单独去地下库房。"

苏若雪攥紧账本,指节发白:"库房那盏汽灯早该换了,前日我去时,灯芯结了老长的灯花。" 她话音未落,顾承砚已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新换的灯芯,还带着煤油的腥气:"我让老张备的。" 说到"老张"二字,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今早那盏茶——茶盏底那片墨绿的茶叶,分明不是顾宅常喝的碧螺春。

更夫的梆子声渐远,绸庄后院的老钟"当"地响了九下。

顾承砚将油布包重新裹紧,系绳时故意松了半寸——这是给可能的窥探者留的破绽。

他转向苏若雪,目光软了些:"你去歇着,明早还要见周师母。" 苏若雪却摇头,将账册锁回檀木柜,铜锁扣上的瞬间,她轻声道:"我去给李德发送盏新茶,就说他前日帮着搬织机,辛苦。"

顾承砚望着她走出门的背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细而韧的线,系着这满室暗潮。

他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九点一刻——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足够让某些人按捺不住。

后巷传来野猫的叫声,他推开窗,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来,却掩不住远处黄包车铃铛的脆响。

那声音由远及近,停在绸庄侧门前——是夜枭派来的线人?

还是......他望着油布包上那道焦痕,突然弯腰从桌下摸出把勃朗宁,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在寂静的账房里格外清晰。

李德发的铺盖还晾在院子里,蓝布被单在风里翻卷,像面无声的旗。

顾承砚将枪塞进裤腰,顺手扯过件旧马褂盖上,转身时瞥见墙上挂的"经纶天下"匾额,墨迹在灯影里泛着暗金。

他伸手抚过"纶"字最后一笔,那里有原主醉酒时拿烟杆烫的小洞——此刻,那个洞正对着账房的门。

"该请老鼠吃顿夜宵了。"他低声自语,推门出去时,脚步轻得像片落在青石板上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