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的老白，最近血压有点高。

大儿子白一航在南方当干部，三年没回家，连个朋友圈都不点赞。

只有一个叫小丁的远房亲戚偶尔来串门，这小子神神叨叨的，自称“灵魂黑客”，能用三根网线连接阴阳两界。

老白心里发毛，还是忍不住向他打听儿子的近况。

几天后，小丁拎着一个头戴式显示器就来了。

“白大爷，最新款入梦设备，5D沉浸式体验，差评包退。”

老白将信将疑地戴上，眼前一黑，再一亮，人已经站在一间豪华办公室里。

装修是真豪华，就是味儿不对，一股子狼骚味。

只见办公室里，人来人往，全都穿着灰太狼的毛绒连体睡衣，正低头哈腰地给一个男人点烟。

那男人就是白一航。

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全是外卖单子。

墙角，白骨森森，仔细一看，是小龙虾的壳。

几个穿睡衣的“狼员工”正拖着一个麻袋，里面的人还在微微抽动。

“老板，今晚的加餐到了。”

老白吓得腿肚子转筋，刚想喊儿子，却被一群“狼”堵住了去路。

突然，大门被一脚踹开。

两个穿着金光闪闪紧身衣的猛男走了进来，肌肉鼓得像发面馒头，手里还拎着一条黑色的充电线。

“白一航，你因违规刷单，恶意竞争，服务器决定对你进行格式化处理。”

话音未落，充电线一甩，就捆住了白一航。

白一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扭曲，当场变成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老虎。

猛男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一把老虎钳。

“咔嚓”一声，把老虎的两颗门牙给拔了。

“禁止访问，物理断网。”

老白眼前一花，猛地摘下头盔，心脏咚咚咚地跳。

他觉得这梦实在太邪门，赶紧让二儿子白二航去给哥哥送信。

“告诉你哥，做人留一线，不然网线都给你拔了。”

白二航到了哥哥的单位，发现白一航果然少了点什么。

他的两颗大门牙，没了。

据说是前几天陪领导唱K，一个滑跪没刹住车，直接磕在了点歌机上。

时间，跟老白做梦那天，分秒不差。

白一航却压根没当回事。

“爸就是瞎操心，这叫职场意外险。”

他往老板椅上一靠，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升职加薪，看的是领导的脸色，又不是看老百姓的脸色。”

“你懂什么，这叫向上管理。”

白二航见劝不动，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家。

老白听完，长叹一口气，从此开始变卖家产，疯狂做慈善。

他觉得，得赶紧给家里攒点人品，不然儿子的报应，迟早要连累全家。

第二年，白一航果然升了，要去吏部报到。

老白却天天烧香，愁得头发都白了。

没过多久，消息传来，白一航在回家的路上，让一伙不明身份的群众给截了。

人，没了。

老白心说，报应来了，可家里人都觉得是谣言。

实际上，白一航确实是被截了。

那伙群众自称是“民间反诈中心”，说要替天行道，当场就把他的脑袋给卸了。

顺便还把他那几个穿狼睡衣的心腹助理，也打包送去了西部。

后来，有个路过的官员觉得这事太惨，不能让老白看见儿子散装的样子。

他找了个江湖郎中，好心好意地让人把白一航的头给缝了回去。

可能是因为白一航这人太歪，郎中手一抖，就把他的脑袋给缝反了。

下巴搁在肩膀上，后脑勺对着前面。

白一航就这么活了过来，但再也没脸回家。

他在一家小旅馆里住了半年，每天研究自己的后脑勺长了几根白头发。

最后还是老白听说了实情，把他接了回来。

白一航虽然活着，但双眼只能看见自己的后背，走起路来，像个移动的问号。

而老白姐姐的儿子，因为政绩突出，同年被提拔为御史。

一切，都和那场5D沉浸式噩梦，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