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聊斋笑死人

第278章 《甄后》(1 / 1)

历史系的刘仲堪,是全校闻名的书呆子。

不是夸他博学,是说他真的呆。

别人在宿舍联机打游戏,他在通宵背《三国志》。

别人在操场和女朋友散步,他在通宵背《后汉书》。

结果年年挂科,绩点低得能给珠穆朗玛峰当盆地。

这天,他正对着曹植的《洛神赋》发愁,一个字都背不下来,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浆糊。

宿舍里那股泡面加臭袜子的混合气体中,忽然飘进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爱马仕大地混合着檀香的高级香气。

刘仲堪抬起头,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书桌前。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长发如瀑,眼神清冷,美得不像凡人。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一看就不是善茬。

“刘桢?”

女人红唇轻启,声音像冰镇过的玉石。

刘仲堪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

“同学,你可能认错人了,我叫刘仲堪。还有,我们宿舍不推销任何产品。”

女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几辈子不见,脑子是越来越不好使了。”

“上辈子在铜雀台,你假装看牌匾,眼睛却跟长在我身上似的,怎么,这辈子就不认账了?”

刘仲-历史系挂科选手-堪,脑子里的CPU瞬间烧了。

铜雀台?刘桢?

他猛地想起来,刘桢,字公干,建安七子之一,当年因为在曹丕老婆甄宓的朝堂见面会上“平视”,被抓去坐牢。

他颤抖地指着眼前的女人。

“你……你是……甄宓?”

甄后满意地点点头,一个响指,其中一个保镖凭空变出一张丝绸软垫铺在地上,另一个则端上了两个水晶杯和一瓶泛着金光的液体。

“去瑶池开了个年会回来,顺路看看你。”

她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你这蠢样,轮回系统是不是给你脑子格式化了?”

她示意保镖把另一杯推到刘仲堪面前。

“喝了,瑶池特供‘脑白金’,补补你那漏风的智商。”

刘仲堪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

一股清凉的溪流瞬间冲进天灵盖,之前背不下来的《洛神赋》不仅自动在脑子里3D环绕播放,甚至还附赠了八种不同角度的学术解析。

当晚,甄后没走。

她和刘仲堪聊了一夜的建安风骨与现代网络文学的区别。

第二天早上,甄后穿上西装,准备离开。

刘仲堪鼓起勇气,抓着她的袖子。

“那个……曹丕呢?”

甄后眼神一冷。

“一介凡夫,仗着他爹的阴德,在冥府当了个片警,天天贴罚单,忙得很。”

“那……子建呢?”

甄后眼神柔和了些。

“他在天庭图书馆当管理员,过得不错。”

说罢,她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只在桌上留下一个白玉小盒子。

刘仲堪打开一看,是个最新款的U盘。

自从甄后走后,刘仲堪文思泉涌,科科满分,奖学金拿到手软。

但他却一天天消瘦下去,得了相思病。

宿管阿姨看他可怜,某天拖地路过他门口,幽幽地说。

“小伙子,有心事可以跟阿姨说,阿姨上面有人。”

刘仲堪眼睛一亮,当即写了封情书,用甄后留下的那个U-盘存好,交给了宿管阿姨。

第二天,阿姨带回了话。

“上头说了,她业务太忙,但给你安排了个伴儿,下午就到。”

下午,果然有人敲门。

一个自称“王姥姥”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却美得惊心动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我叫司香,甄后让我来的。”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久居人下的卑微。

“不用彩礼,管饭就行。”

刘仲堪傻愣愣地把人迎了进来。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姑娘是当年铜雀台的歌妓,跟甄后是同事,也入了仙籍。

但因为犯了点错,被罚在人间历练,业绩达标才能回去。

甄后飞黄腾达了,就介绍她来刘仲堪这儿,算是个临时派遣岗位。

两人就这么同居了。

司香什么都会,洗衣做饭,还能帮刘仲堪辅导高数,简直是完美女友。

直到那天,他们俩在楼下小花园约会。

一个瞎眼的老太太,牵着一条毛色锃亮的黄毛泰迪,过来讨饭。

那泰迪犬一看见司香,突然疯了似的扑上去,不咬人,专咬她裙子。

“刺啦”一声,司-香新买的联名款百褶裙,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司香脸色煞白。

“是曹操。”

刘仲堪懵了。

“谁?”

“那条狗。”司香指着耀武扬威的泰迪犬,“他转世了,还记恨我当年没遵守‘分香守寡’的约定,跳槽去了蜀汉。”

刘仲堪抄起旁边的扫帚就要去跟狗拼命。

司香拉住他。

“别,这是天罚,打了它,你的考研指标就没了。”

这事很快就在楼里传开了。

大家都说刘仲堪找了个来路不明的妖怪女友。

刘仲堪的妈听说了,吓得连夜坐高铁过来,还从网上请了个“驱魔大师”。

大师一来,就在宿舍里摆开阵势,左手罗盘,右手桃木键盘,嘴里念着没人听得懂的咒语。

司香看着这阵仗,只是凄然一笑。

“我本想等你考上研,就跟你安稳过日子,如今看来,是缘分尽了。”

她从墙角抱起一捆刘仲堪攒着卖钱的快递纸箱,用打火机点燃。

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宿舍。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像是电脑主板烧了。

烟雾散去,驱魔大师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手里的桃木键盘碎成了二维码。

司香和那个神秘的宿管阿姨,都不见了。

刘仲堪这才哭着跟母亲说了实话。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股熟悉的,高级香水的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