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匹大白狼每天晚上都会想

第397章 真实的“梦幻”(1 / 1)

月光透过纱帘,在陈明哲的床前洒下一片银霜,其实他早就醒了。

意识回笼的瞬间,最先听到的是方临珊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那声音如此清晰,却带着空灵的回响,像是隔着一层薄纱。

他屏住呼吸,却感受不到她的一丝气息,闻不到她身上惯有的玫瑰香水味,甚至连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都没有。

这一切都让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惊扰了这场太过奢侈的幻梦。

睫毛在黑暗中细微地颤了颤,又立刻归于静止。就连胸口都不敢有明显的起伏,像个虔诚的信徒般维持着假寐的姿态。

多少次了?在每个头痛欲裂的夜里,在止痛药带来的混沌中,他总以为自己回到了她身边。

可每次睁开眼睛,面对的只有惨白的天花板,和颅内那颗子弹压迫神经的嗡鸣。

所以这一次,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此刻,柔软又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这个抚摸太熟悉了——方临珊总爱这样梳理他的头发,说他黑发里藏着星星。

可这会儿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只有月光般的凉意。这让他更加确信,又是那颗该死的子弹在作祟。

“阿哲......”

她唤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听过的哽咽。陈明哲的心脏猛地抽痛,指尖无意识蜷缩进掌心,又在意识到可能惊散幻影时强迫自己放松。

不能回应,不能惊动,否则这场梦就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在睁眼的瞬间分崩离析。

随后,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眉骨的疤痕,那是当年救她时留下的印记。

陈明哲记得,那天集装箱里的铁锈味混着血腥气,他抱着蒙眼的女孩冲出来时,眉骨被铁棍击中。

当时,鲜血糊住了眼睛,导致一直都没看清楚她的样子,直到长大后也没能认出来,只是觉得似曾相识,却一直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我居然没认出你来,”这句话是方临珊说的,她的声音像风穿过枯枝:“你会伤心吗?”

下一秒,男人整个人颤抖起来,这触碰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他眼眶发烫。

他死死的闭着眼睛,生怕一睁眼,泪水就会决堤。

突然一片温软的唇贴上他的额头。

这个吻轻得像羽毛飘落,却重若千钧。让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恍惚间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是幻觉吗?还是止痛药又开始作祟?

“我知道你醒了。”她的呼吸近在咫尺,真实得令人心碎。

闻言,陈明哲的喉结滚动着,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多渴望这是现实,多渴望睁眼就能看见她明媚的笑靥。

可他不敢赌,不敢再经历一次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痛楚。那颗子弹不仅夺走了他的健康,还日复一日地蚕食着他的理智。

小姑娘见状,握住了他颤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没有温度,只有月光般的凉意:“我是来告别的。”她说。

这句话像利刃刺进胸膛。

男人想要抽回手,却被紧紧握住。她继续说着,声音轻柔如往日哄他入睡时的呢喃,每个字都带着离别的决绝。

“你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不用再想着报仇了,因为我是有错的,如果不是我非要得到那块地皮,你的养父母和你的妹妹都不会死。”

话音一落,陈明哲的呼吸变得急促,苍白的脸颊因压抑情绪而泛起病态的红晕。

他像个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她的手,却在触及她毫无温度的肌肤时浑身战栗。

这不是他的临珊,他的临珊应该是温暖的,鲜活的,是会在他做噩梦时把他搂进怀里的。

“看看我好不好?”她一声声哀求着:“好好道个别,可以吗?”

话音未落,一滴泪终于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

方临珊俯身吻去那滴咸涩,这个吻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明哲颤抖着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的笑颜如穿透乌云的月光,美得让人心碎。

“一定要走吗?”男人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她笑着将他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虽然那里已经不再跳动。

下一刻,他突然像个孩子般崩溃大哭。死死的抱住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即将消散的“魂魄”。

泪水浸透了她鹅黄色的连衣裙,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条,如今却成了寿衣。

“带我走......”他哽咽着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却没有嗅到一丝丝的气味:“求你了......”

临珊轻轻摇头,发间的珍珠随着动作摇晃。她捧起他的脸,在苍白的唇上落下最后一个吻。

这个吻没有温度,却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刻。

“好好活着,活着想我......”

语落,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晨雾般渐渐消散。

陈明哲疯狂地想要抓住她,却只抱住满怀月光。枕边那半枚婚戒突然坠落,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这场太过真实的梦境。

他猛地坐起身。

月光依旧凄清地洒在床前,枕巾早已被泪水浸透。

地面上,那半枚孤零零的婚戒折射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徒劳的挽留。窗外,一片枯叶轻轻拍打窗棂,像极了告别时温柔的触碰。

他伸手去摸额间,那里还残留着虚幻的吻痕。

此刻,脑袋又开始疼痛,那颗子弹在颅内肆无忌惮,庆祝又一次成功地戏弄了他。

陈明哲苦笑着捡起婚戒,月光下,内圈刻着的“Forever”显得格外讽刺。

风突然掀起纱帘,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玫瑰香。他怔怔地望着窗外,恍惚间看见鹅黄色的裙角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是幻觉吗?还是她真的来过?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他缓缓将婚戒放回到床头柜上,冰凉的金属闪闪发光,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月光依旧,长夜未央,而他的临珊,终究是留在了那残酷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