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匹大白狼每天晚上都会想

第396章 很深的羁绊(1 / 1)

他的重量很轻,轻得像一片枯叶落在她怀里。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发,几缕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额前,衬得他脸色更加灰败。

这会儿的他,睫毛在梦中颤动,薄薄的眼皮下,眼珠不安地转动着。

干裂的唇微微张着,每一次呼吸,胸口都要跟着起伏一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轻轻勾住她的衣角,嘴唇一张一合的,像梦呓似的呢喃着:“临珊别怕,别怕......”

小姑娘一听,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慢慢的揉搓着,似乎想把他苍白的皮肤搓出一点红晕来。

这会儿,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触碰,男人的唇瓣微微颤抖,又溢出一声气音:“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方临珊心疼的看着他,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阿哲,醒醒啊。”

“方临珊......”他就这么梦呓般的呢喃着,仿佛真实的感触到了什么。

“阿哲,阿哲......”小姐姐一边唤着,一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让两个人的意识慢慢重合......

再睁开眼时,咸涩的海风迎面扑来。

巨大的集装箱像钢铁森林般矗立在眼前,锈迹斑驳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远处,海浪拍打着码头,发出沉闷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海水混合的气味,潮湿而压抑。

她愣了一瞬,低头看向自己——还是那身衣服,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可触感却无比真实,连海风拂过皮肤的凉意都清晰可辨。

“阿哲?”她试着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散。

没有回应。

所以,她顺着集装箱间的通道往前走,脚步声在空荡的码头回荡。突然,她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声——是个小女孩儿的哭声。

一瞬间,她的心脏猛地揪紧,循着声音跑去。拐过几个集装箱后,她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

小小的自己,大约八九岁的模样,被麻绳捆着手脚,眼睛蒙着黑布,蜷缩在角落里。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站在小女孩面前的,竟是少年时的陈明哲。

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工装服外套沾满了灰尘,额角还有一道血痕。

可他的眼神却坚定得不像个少年,手里紧握着一根生锈的铁管,挡在小女孩和三个彪形大汉之间。

“滚开!”为首的绑匪恶狠狠地吼道:“小兔崽子别多管闲事!”

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铁管的手指发白,却没有退缩:“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

“找死!敢挡我们的财路。”

吼完,绑匪猛地扑上来,少年敏捷地侧身躲过,铁管狠狠砸在对方膝盖上。

惨叫声中,另外两个歹徒也冲了上来。方临珊想冲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像幽灵一样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以至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陈明哲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的工装服被撕破,嘴角渗出血丝,却始终死死护在小女孩面前。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歹徒们咒骂着逃走了。

少年踉跄着跪在小女孩面前,颤抖的手摸摸她的发顶,却没有解开她眼上的黑布:“没事了......”

“哥哥,我妈妈还在里面,她怎么样了?”

少年闻言,看向了身后的集装箱,有一个女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死在了集装箱里,可他告诉小女孩儿的却是:“没事,你妈妈很好。”

方临珊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她九岁那年遭遇的绑架案。

绑匪把她和妈妈关在一个集装箱好几天,而妈妈为了救她,从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蒙住她的眼睛,把自己的血给她喝。

直到她被救时,很多人都不想让她看到母亲的惨状,所以一直都没有给她解下那块布。

以至于她一直不记得救她的人长什么样。

此刻,她的视线已经模糊,看着少年艰难地背起小女孩,一瘸一拐地往警车方向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透明一分。

“阿哲!”方临珊用力去抓他的手,却只抓到一把光点。

下一刻,场景突然转换。

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少年躺在担架上被推往手术室。他的右手无力地垂在担架外,指尖还勾着一条鹅黄色的发带——是小女孩挣扎时掉落的。

“患者多处骨折,脾脏破裂......”医生的声音渐行渐远。

方临珊跪倒在地,终于明白为什么陈明哲总说她长得很面熟,原来在这个时空里,他们早有羁绊。

就这样,风再吹来时,她便回到了陈明哲家的阳台上,那个男人一只手托着酒杯,一只手攥着她小时候的发带,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原来,在父亲告诉他,自己小时候被绑架过时,他就想起了这段往事,当年的他,正好在那个码头当搬运工。

此刻,海风的味道骤然消散。

方临珊猛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

怀里的男人依然安静地躺着,可触感却比梦境更加真实,他的身体冰凉,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气。

“阿哲......”临珊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却又怕弄疼了他,连忙松开。

陈明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睫毛轻轻的颤了颤,泛白的双唇微微张开,溢出一丝气音,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力地陷在混沌的意识里。

小姐姐看着这样的他,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她非要得到那块地皮,他的养父母就不会死,他就不会背负这样一个复仇的担子。

“对不起......”她哽咽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真的对不起......”

窗外,晨光渐渐漫进来,落在陈明哲的脸上,将他苍白的皮肤罩上一层光晕,而他,又一次安安稳稳的睡在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