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地下总部第三层的红光突然开始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往常的寂静。
方临珊站在生物检测门前,疑惑地眨了眨眼。
门框上方的激光扫描仪像只警惕的眼睛,不断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投射出一圈诡异的红色光晕。
“奇怪......”她小声嘀咕道,抬手在传感器前晃了晃:“才出去一会儿就不认识我了?”
身后的阿晴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临珊转身,看见小姑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像被冻住般僵在原地。
“阿晴?”小姐姐伸手想拍她的肩膀,却见对方猛的后退两步,手里的平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警报声骤然拔高,变成尖锐的啸叫。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轰然开启,陈明哲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勤冲了出来。
他原本冷峻的脸,在看到方临珊身上那圈红光的瞬间,变得铁青。
“解释。”他一把掐住阿晴的脖子,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手指深深陷入小姑娘的颈动脉:“我给你三秒。”
下一秒,阿晴的双脚离地,脸色迅速涨红。她徒劳地抓着陈明哲的手腕,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阿哲!放开!”方临珊一看,冲上去掰扯他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你疯了吗?”
可陈明哲的手臂却纹丝不动,肌肉绷得像钢铁。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方临珊腰间——那里的红光最强烈,正以诡异的频率闪烁着。
他终于松开阿晴,任由她瘫软地滑倒在地,剧烈的咳嗽。
“那你说。”他猛地拽过方临珊的手,腕上类似手表的微型电脑立刻跳出危险警告:『检测到纳米级爆炸物载体』。
方临珊的呼吸停滞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游走的红光,突然想起超市洗手间里那个撞了她的清洁工——那人戴着口罩,但露出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
当时她只觉得腰间一疼,像被蚊子叮了下...
“我们只是去了趟超市。”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全程阿晴都陪着,除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除了我去洗手间那一小会儿。”
一瞬间,整个走廊鸦雀无声,所有特勤队员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手指搭上了武器保险。
方临珊看着他们警惕的眼神,胃部一阵绞痛——这些人昨天还和她一起吃饭,现在却像防瘟疫一样防着她。
“陈先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穿着白大褂,胸口别着“安全主管”的徽章:“应该立刻送方小姐去防爆屋。”
闻言,陈明哲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伸手想碰方临珊,却在半空停住,转而扯下自己的战术外套裹住她:“走。”
防爆屋在地下七层,需要经过三道气密门。方临珊被红光笼罩的身影在银灰色走廊里格外醒目,像个行走的警示灯。
她感觉陈明哲的手虚扶在她背后,既不敢碰她,又不愿离她太远。
“我真的没事。”她试图扯出个笑容:“可能就是超市的防盗系统。”
“或许你说得对。”陈明哲打断她,声音嘶哑的不像话:“方临珊你记住,你答应过,要听我话的。”
这么说着,他们就已经穿过了第二道气密门,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安全主管盯着扫描仪上的数据,皱眉道:“炸弹已经激活……”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倒计时三十分钟。”
话音未落,陈明哲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眼神锋利如刀:“张教授,你回去吧,我来拆。”
张教授——那位年长的安全主管,眼眶微微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
他看向陈明哲,声音也是沙哑的:“这个装置,只有半颗纽扣大小,想拆除它,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闭嘴。”陈明哲怒吼着打断他,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某种近乎暴戾的压迫感。
教授闻言,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头,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而方临珊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后,整个人僵了一瞬。
她看着几步之外的防爆屋——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已经半开了,内部的空间狭小而冰冷,像是一口提前准备好的棺材。
她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认命般的笑。 随即甩开陈明哲,冲了进去。
“方临珊——!”男人的声音骤然拔高,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但已经晚了。
防爆屋的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气密锁自动扣死,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她从里面反锁了门。
而陈明哲,被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他见状,惊了一下,拳头随即重重的砸在防爆屋的观察窗上:“开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手掌贴着冰冷的防爆玻璃:“方临珊,我命令你开门!”
小姐姐闻言,没有回头,背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防爆屋内的红光打在她苍白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动的阴影。
她只是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倒计时投影——00:29:47,数字每跳动一下,都像是在陈明哲心脏上扎了一刀。
“技术组!”他对着监控大喊一声:“给我破译门禁系统!快点儿!”
技术员听令,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打,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不行啊,要破解,至少要四十分钟以上,时间不够。”
男人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再次扑到观察窗前,看到方临珊正轻轻抚摸后腰那个发光的蓝点,疼得微微皱眉时,让他的胸腔像被人生生撕裂。
“你出来......”他的额头抵在玻璃上,声音突然低得近乎哀求:“临珊……你……你答应过,会听我话的,出来,乖一点,我们一起想办法。”
随着这句话落下的,是他眼角的一滴泪……
于是,方临珊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他,双手隔着玻璃,抚在他脸的位置上:“阿哲,我死了,你便报仇了,就别做这一行了行吗?太危险了。”
见状,陈明哲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抬起胳膊,将宽大的手掌贴在玻璃上,跟她掌心相合,仿佛这样就能穿透生死,触摸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