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黑丝:花少跨越三生的守护

第289章 苏绣世家(1 / 1)

风从地下管网的尽头吹来,带着铁锈和泥土混杂的气息。花自谦扶着苏曼曼爬出井口时,天刚蒙蒙亮,远处一片灰瓦白墙的老宅静静立在晨雾里,门匾歪斜,藤蔓缠梁。

“到了。”他低声说,把护妻神针重新插回袖中,“你还能走?”

苏曼曼没答话,只是咬了下嘴唇,指尖按了按耳后那道朱砂痕。她左腿上的黑丝腿环微微发烫,像被什么唤醒了一样。

老宅门口的石阶上积着薄霜,花自谦伸手去推门,指尖刚触到木框,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吟诵声——

“璇玑图回,经纬成劫……”

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不带情绪,却让人心跳乱了一拍。

“百绣同音?”他皱眉,“这门槛被人下了‘织魂阵’。”

苏曼曼靠在他肩上,抬手摸了摸门环。铜质冰凉,表面刻着一圈极细的并蒂莲纹。她指尖一颤,织霞手本能地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她曾在祖奶奶遗物上闻到过的,陈年丝线与血墨混合的味道。

“别硬闯。”她说,“用血开路。”

花自谦二话不说,抽出护妻神针在指腹一划,血珠滚落,滴在门槛中央。血没散开,反而凝成一个古篆“衣”字,泛起微光。刹那间,那些低语声戛然而止。

“天衣监的印信还真管用。”他笑了笑,用力推开大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尘土簌簌落下。院子里荒草丛生,廊柱倾斜,唯有侧墙一处塌陷的砖洞后,隐约透出一丝暖色光线。

“那边。”苏曼曼指向暗道入口,“我刚才看到的路,是活的。”

两人一步步挪过去。她每走一步,腿环就轻震一下,仿佛在回应某种频率。花自谦始终半挡在她身前,右手搭在乾坤袖边缘,随时准备甩出蜀锦。

暗道狭窄,墙上挂满了残破的绣品。有些是未完成的云锦袍子,有些是断裂的旗袍领口,每一幅都渗着淡淡的红雾。雾气聚而不散,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似有女子低头缝纫,又似跪地哭泣。

“别看她们的眼睛。”苏曼曼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些不是鬼,是当年绣娘留下的执念,沾了《璇玑图》的怨气。”

花自谦点头,从袖中取出点妆笔,在两侧墙面各点一笔。墨迹瞬间扩散成两道符纹,红雾如遇烈火般退散,露出后面一道石门。

门上没有锁,只有一块凹陷的手印,形状恰好与苏曼曼的右手吻合。

“你早知道会这样?”他问。

“我不知道。”她盯着那手印,“但我的手,好像记得。”

她将手掌贴上去。石门无声滑开。

密室不大,四壁漆黑,中央悬着一幅泛黄古画。画中女子披霞持梭,脚踏星河,正与一团旋转的黑色轮盘搏斗。那轮盘由无数丝线缠绕而成,中心裂开一道缝隙,隐约可见半枚金色罗盘碎片。

“星盘……”花自谦眯眼,“这就是初代织女封印失控星力的地方?”

苏曼曼走近几步,织霞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渗出血珠。血滴飞向画布,竟被吸收进去。下一瞬,她眼前闪过一幕画面——

民国雨夜,染缸翻腾,祖奶奶站在缸边,手中握着这幅画,嘴里念着:“莲开三度,命续一线……”

画面消失,她踉跄后退,被花自谦一把扶住。

“你看到了什么?”他问。

“不是我看的。”她喘着气,“是它让我看的。这画……认得我。”

花自谦不再犹豫,抬手从乾坤袖中抽出半匹蜀锦,轻轻覆在画面上。锦缎接触画布的瞬间,整幅作品微微震颤,原本模糊的角落浮现出一行极小的文字,排列成环形回文:

“灯熄处,地宫启;血归位,莲重生。”

“璇玑图嵌套。”他眼睛一亮,“这不是诗,是地图。东南方向三十里,有座废弃寺庙,地下应该连着地宫。”

苏曼曼正要说话,地面忽然一沉。

咔——

四面墙壁同时升起青铜丝闸,细密如网,交错闭合。头顶石板也缓缓压下,整个空间开始收缩。

“糟了。”花自谦迅速甩出两匹蜀锦,缠住苏曼曼双臂,防止她因反噬倒地。

空中浮现出血红色的大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丝线绞出来的:

**“莲根未净,妄取天机者,永困千针窟。”**

苏曼曼抬头看着那行字,忽然笑了下:“原来不是不让走,是想让我们承认自己是谁。”

“什么意思?”

“‘莲根’不是指机关。”她抬起手,轻轻触碰耳后的朱砂痕,“是指这个。并蒂莲印记,堕仙血脉的标记。我若不承认它是我的一部分,这门就不会开。”

花自谦盯着她:“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它知道——”她闭上眼,指尖再次划过掌心,鲜血顺着经络流入织霞手,“我不是来偷天机的。我是来还债的。”

血光乍现,整幅《星陨图》剧烈震动,画中初代织女的身影竟动了一下,手中的云梭指向苏曼曼。

与此同时,她左腿的黑丝腿环骤然升温,光芒由暗转亮,一圈圈波纹扩散开来,与画中星盘的运转节奏完全同步。

“你在共鸣!”花自谦低喝,“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折寿!”

“来不及了。”她睁开眼,瞳孔已染上一层淡金,“它要的是确认。三世因果,堕仙转生,苏氏血脉从未断绝——现在,它信了。”

话音落下,青铜丝闸停止下降,但并未回升。头顶石板依旧压着,距离地面只剩不到一尺。

“还没完。”花自谦仰头看,“这只是第一关。”

苏曼曼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呼吸急促。她抬手抹了把嘴角,指尖沾了血。

“你说……七姑当年给我缝嫁衣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她喘了口气,“为什么非得用往生者的头发?”

花自谦蹲下身,握住她的手:“她说,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怎么为活人续命。”

她点点头,忽然咧嘴一笑:“那我现在算不算,半个死人?”

他没笑,只是把护妻神针夹在指间,随时准备刺穴稳脉。

密室陷入短暂寂静。只有那幅古画仍在微微发光,画中星盘缓缓转动,仿佛在等待下一个动作。

苏曼曼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画角一处几乎看不见的针脚。

“那里。”她说,“少了一针。”

花自谦立刻凑近。那一针的位置,正好是初代织女心口下方,本该绣着一朵并蒂莲的地方,却空着。

“补上它。”她把指尖血涂在针尖上,递给他,“用你的手。”

“我不会绣。”

“但你会缝命。”她盯着他,“天衣无缝诀,不只是修衣服。”

他接过针。

针尖沾血,轻轻刺入画布。

就在那一瞬,整个密室猛地一震,所有青铜丝闸齐齐下落半寸,头顶石板也开始加速压下。

花自谦的手稳如磐石,最后一针落下,正中心口空白处。

血线蜿蜒,一朵并蒂莲缓缓成型。

画中初代织女抬起头,目光穿透时空,落在二人身上。

苏曼曼的黑丝腿环爆发出刺目红光,她整个人向后仰去,被花自谦一把抱住。

他低头看她,发现她嘴角溢血,可还在笑。

“疼吗?”他问。

她摇头,手指艰难地抬起,指向头顶即将闭合的缝隙。

“你看……”她轻声说着,“星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