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县县城拥挤的道路上,先前那名嚣张的青年在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呀?穷乡僻壤,而且车堵的厉害, 还有先前那个傻子,自己开一辆破箱货,还敢挡我的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妥妥的欠收拾。”
等李小龙的货车彻底靠到路边,刘强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脱缰的野马般蹿了出去,他左手搭在车窗沿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右手还不忘抬起来,对着后视镜里的货车比了个嘲讽的手势。
“呵,总算知道让道了?”他扯着嗓子骂道,语气里满是骄横,“开个破货车还敢占主路,真当这道是他家开的?眼瞎就别出来添堵!”
驾驶座上的刘强刚过十九,一头亮眼的银灰色短发用发蜡抓得支棱八翘,几缕碎发垂在饱满的额前,被车内空调风一吹轻轻晃动。脸上架着副价值不菲的黑色方框墨镜,却故意滑到鼻尖,露出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正透过后视镜,斜睨着后方渐渐靠边的货车,眼底满是不屑。
他穿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短款夹克,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印着潮牌logo的白色内搭,领口处别着枚银色骷髅头胸针,随着车身晃动闪着冷光。黑色修身牛仔裤包裹着纤细的腿,裤脚精准地卡在限量款运动鞋鞋口,露出脚踝上那串闪着细钻的脚链——是上个月刚在省城买的新款。
副驾的狗腿子立刻凑趣,谄媚地笑道:“强哥,您跟他置气犯不着!这种开货车的,这辈子都摸不着您这车的方向盘!”
刘强“嗤”了一声,随手把烟丢在中控台上,墨镜往上一推架在头顶,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嘴角勾起抹狂傲的笑:“那是自然。也就他这号人,才会为了抢那几秒路,跟老子磨叽半天。走,去县城新开的那家会所,让他知道,有些人的路,他这辈子都不配挡!”说着又狠狠踩了脚油门,车身再次提速,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只留下他带着优越感的嗤笑声在车厢里回荡。
车子像离弦的箭般冲过弯道,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刘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节拍,墨镜后的眼睛里满是对这小地方的不耐。
副驾的方洪亮搓着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强哥,我就纳闷了,省城那边多舒服啊,好吃好喝伺候着,您怎么突然想来这穷乡僻壤遭罪?”
刘强“嗤”了一声,猛地打了把方向盘超了辆三轮车,语气里满是不屑:“还能为什么?我爷爷呗!非说什么‘温室里养不出参天树’,硬要把我扔到这破地方‘历练’,美其名曰体验生活。”他顿了顿,又狠狠捶了下中控,“体验个屁!这地方连家像样的会所都没有,简直憋屈死我了!”
方洪亮眼睛一亮,连忙接话:“强哥,我前两天听人说,这县城电视台的台长好像叫刘一清?您之前跟我说过,她是您姑姑来着,对吧?有她在这儿,您在这儿不也能罩着您嘛!”
“别提她!”刘强猛地拔高了音量,墨镜滑到鼻尖,露出双满是嫌恶的眼睛,“什么姑姑,她就是我们刘家的耻辱!”他咬牙切齿地说着,手指攥得发白,“好好的省城名门小姐不当,放着家里的资源不用,非要跑到这小破地方,当什么电视台的破台长?你要帮助那个开破酒店的窝囊废!”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什么恶心事,嫌恶地皱了皱眉:“我爷爷当初气得差点不认她,要不是我爸拦着,她早被逐出家门了。现在倒好,在这小地方当个破台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方洪亮见状,赶紧顺着他的话头附和:“就是就是!跟强哥您比,她这眼光也太差了!放着省城的富贵日子不过,跑到这地方受苦,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刘强冷哼一声,重新把墨镜推回鼻梁,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再次提速,卷起一阵尘土:“行了,别跟我提她,晦气!等熬过这阵子,老子立马回省城,再也不踏足这破地方半步!”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声,还有他那带着名门大少优越感的、对这小县城的嗤之以鼻。
车子在柏油路上又冲出去好几公里,突然一个急转弯,拐进了一条两旁栽满老槐树的陌生道路。路面坑洼不平,车身颠簸得厉害,副驾的方洪亮抓着扶手,脸上堆着疑惑的笑:“强哥,不对啊,咱不是说去会所放松放松吗?怎么拐到这来了?这路看着可不像去县城中心的道儿。”
刘强猛地拍了下方向盘,语气里还带着刚才的火气,咬着牙说道:“放松个屁!想起那破姑姑就晦气,先去风飞沙大酒店一趟!等会儿到了那儿,看我怎么挤兑那对窝囊废夫妻,出出这口恶气!”
话音刚落,前方路口突然亮出一块巨大的霓虹灯招牌,“风飞沙大酒店”六个大字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扎眼,底下还缀着几行小字,透着股小县城特有的土气。刘强眯了眯眼,踩着刹车缓缓将车停在酒店门口的空地上,车身还没完全停稳,他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