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代武林喊住了陈月,不同于在其他人面前,他微微抬起头直视着陈月的眼睛。
“谢谢你帮我,其实......我也是有爸爸的,只是不知道爸爸去哪了?我妈妈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
虽然还是小声,但明显对陈月亲近了些,陈月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
“嗯,那你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吗?”
找人在陈月这里可太容易了,就是顺手的事!
代武林摇摇头。
“我妈妈没告诉我,我只知道妈妈是叫他明明,那时候他说要出去办事,然后快三年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不过妈妈说他以前提起过自己老家在这边,所以我妈妈才带我一起来找的。
可是这个村子里有好几个叫明明的都不是他......”
明明......
叫明明的可多了去了,小名还是大名啊?
陈月着实有点头大。
“那你不然先回去问问你妈妈,看你爸爸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就是这边的还能帮你问问呢。”
“嗯,好,我这就回去问!”
代武林立马脚下生风就跑了。
陈月倒是没试过这样找人,趁着大家都离开了教室,周围正是安静没人打扰,陈月便又坐了下来。
聚精会神脑海中想着明明这个名字,耳朵里就开始出现一片片嘈杂的声音,仿佛走马观花一般细碎,根本收集不起一条完整的。
而当陈月无意识想着代武林的爸爸明明,耳畔的声音竟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
“欧阳教授,这是今天的数据,越来越接近最开始的预设了,看样子我们就快成功了。”
“先不要急着高兴,差一点都不行,还是要严谨,我们做的事情可是至关重要可出不得一点问题!”
“嗯,我明白。”
声音找到的首先还是这个被称为欧阳教授的人,接着才是他身边人跟他的对话。
只是陈月有点没搞明白,代武林的爸爸就算不叫明明也不会是一个姓欧阳的人吧......
可陈月也是绝对相信自己的顺风耳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欧阳或许改过姓......
陈月还想再听听,结果那边就再也没有说话的声音了,只有机器的细小动静和循环风机的呼呼声。
扩大范围再听周边,陈月敢保证,至少方圆十里内都是没有人的。
但是似乎有浪花声,还有一种鸟叫......
海鸥?!
那浪花声汹涌澎湃,再细细听来好像真的是海浪!
大致可以判断人就在沿海地区!
“月月,我等了你半天都没看到你出来,你怎么还在教室呢?”
吴清宇站在教室门口喊她,陈月立即回神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我就是忘了个东西,这就来。”
回去后陈月也有多次尝试听过,可这人也是能憋得住,一句话也没再说过了。
第二天再来学校,代武林在课间的时候就跑过来找陈月。
“我昨天问了我妈,她说我爸就叫代明明。”
“那他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也没做什么工作,就是时不时去县城打打零工。”
怎么可能是打零工的呢?
陈月越发对他这个找不到的爸爸好奇了起来,能被称为教授的人,又待在那样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肯定是有些来头的。
也许只是他跟他妈妈不知道罢了......
“哦,好,我会帮你问的。”
陈月先答应着,代武林小声说了句谢谢,一看到齐攀他们进了教室就赶快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小学生的课程对陈月来说上不上都无所谓,她就再次听了听,还就不信了,这人总是要说话的吧!
只是这一次听到的几个人一起在交谈的声音,说得全是一些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完全不知所云。
陈月听得异常头大!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陈月只要想起来都会听一下,不过基本每次都是这个欧阳在嘱咐别人不要出差错,要不就是在讨论类似化学元素一类的东西。
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但陈月心中隐隐还是有了一些猜测。
这段时间,班里那几个也还挺老实的,确实也再没有找过代武林的麻烦。
上次跟刘永明见面,听说上级对他有了些新的安排,准备近期被派去其他省份待一段时间,具体也没有细说。
不过陈月也在事后听了听,貌似是他工作能力突出才会被指派到另一个省份去开会学习。
公职人员的调令也是有可能跨省的,倘若发展得好刘永明直接过去那边就职都有可能。
他已经两个多月都没来接过陈月了。
村里人似乎也习惯了刘警官的车停在陈家门口,这段时间还听到了不少人来家里打着闲聊的由头问情况。
倘若他真的走了,为了之后的生活考虑,只怕有些事情就需要做一些新的打算了......
“嘶~”
一阵生疼突然从指尖传来,陈月这才回过神来。
削铅笔的时候不小心削到了手指,血珠立时涌出。
陈月忙从口袋掏出纸巾先按住止血,触及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只能稍稍松了松。
很快鲜红的血液就将纸巾整个浸透。
陈月发觉伤口有些不妙,马上再换一张纸巾,还不等再擦血就很快落在了书桌上的本子上。
白色衬得鲜红格外触目惊心,旁边的同学立时惊叫,引得一群人此起彼伏的惊呼。
“天哪!陈月的手指流了好多血!快点喊老师!”
李艳很快就被喊过来了,此时桌上已经是一片血迹斑驳了。
吓得她赶紧拉上陈月,骑上自己的自行车一路载着她先去了卫生所。
陈月老老实实坐在后面,她倒是想止血,可这伤口完全不受控,不管怎么擦怎么按,只要松开就还是流个不停。
鬼知道她有多怕疼,风一吹才发觉鼻尖已经布满了汗珠。
到了卫生所,医生赶紧给做了止血消毒处理,疼得陈月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疼疼疼......”
“哎哟,你看这弄的,削铅笔还把手指头上一块肉都给削掉了啊?你这孩子是想吃肉了吧,这能不疼吗!”
“啊?不会吧?”
医生一说,陈月忙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