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宴丞霄吼了一嗓子。
“许攸攸。”
她愣了愣,他低沉的嗓音是动怒的警告。
“只喝一口,没事的。”
他的声音像是安慰,又像是强迫。
许攸攸本是想着和戴文周旋,没想到宴丞霄开了口。
那这杯酒她非喝不可了!
许攸攸欣然一笑,那笑容带着苦涩,似乎割舍了许多。
她端着酒杯,脸上的笑容温柔,掩盖了眼底的冰冷。
“戴文老板,我敬您。”
戴文没等借着碰杯的机会捧到许攸攸白净小巧的手指,她就仰头一饮而尽。
决绝的没有一丝犹豫,烈酒入喉,她和宴丞霄之间的情意也断的干净。
她从前总给宴丞霄找借口,体谅他的不容易。
可现在她不想做个善解人意的妻子了,她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妈妈,不再躲在宴丞霄的羽翼下。
他根本护不住她,利益面前,她一文不值。
她起身说了声抱歉,径直冲进了包间旁的厕所里。
宴丞霄皱了皱眉,想要起身询问情况。
她身上的伤势必定会更加严重,必须赶紧去医院。
周扬忽然起身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了宴丞霄。
他眸子暗了暗,林雨薇摔倒时扶着他手臂的照片被发到了各大社交媒体上。
就像她挽着他的臂弯,幸福又炙热。
他攥紧了手机,这女人必须尽快消失。
周扬俯身凑到宴丞霄身边,等候着他的交代。
“抓紧时间把照片删干净,处理好媒体那边,别被科瓦纳公司发觉。”
“你顺便去看看她,有必要的话,送去医院。”
周扬领命,只觉得宴总和许攸攸总是别别扭扭的。
估计这次误会大了。
厕所在屏风的另一侧。
许攸攸在厕所里抠了抠嗓子,将酒全都吐了出去。
她必须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唯一的血脉至亲。
是唯一能够和她相依为命的亲人了,他决不能出事。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周扬的声音。
“许小姐,你还好吗?”
“要不要去医院?”
他后面那一句问的很轻,轻的许攸攸根本没放在心上。
连宴丞霄的助理都看不下去他的恶行了吗?
她擦了擦嘴,稳住声音,回应道:
“我没事,一会就回去。”
听着周扬的脚步声远离门口,疲惫的靠在洗手台上。
被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谢御凛发来的消息!
她赶忙翻看,是一则航班信息。
舅舅终于要回来了吗!
她激动的回去消息,可谢御凛一直没有回复。
她不想在这里干等下去,既然舅舅回来了,那离婚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她摸着口袋里有些硌手的戒指,上面的钻在惨白的灯光下散发着冷光。
这不是属于她的位置,她不强求了。
就连宴丞霄,这一次她也不要了。
她悄悄打开厕所的门,从大门处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迅速打了一辆车,从大门口上车,直奔机场。
飞机是晚上九点多抵达,她靠在车窗边,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担忧的皱着眉。
只希望谢御凛一切平安。
谢御凛发给她的航班信息在东郊机场,并不是离市中心最近的京市机场。
她打车过去都要一个多小时,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选了这么偏的地方。
许攸攸双手交叉,紧紧握了握,似乎再给她自己打气。
祈祷着一切顺利……
餐厅内,宴丞霄许久没有等到许攸攸回来,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走到厕所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回应。
他警觉的察觉到一丝不对。
按了按门把手,竟然没有锁?
他轻轻推开门,空荡荡的空间内,根本没有许攸攸的身影。
他进到厕所里面,锁了门,按下许攸攸的手机号码。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接连几次,都是同样的接过。
他目光深邃,盯着屏幕上的号码。
又被许攸攸拉黑了。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人,又跑了……
他握着手机的指尖越来越用力,眼底的怒气喷涌而出。
刚准备给周扬发消息找许攸攸,余光忽然瞥见洗手台上一处,正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伸手拿起那枚安静躺在洗手台上的戒指,是他重新向许攸攸求婚时,送给她的。
竟然被她丢在了这里?
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从裂开的伤口里渗出鲜血。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晚的场景,烟花在落地窗外绽开,许攸攸带着满腔爱意和他相拥。
戒指在她手上熠熠生辉。
如今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它的光彩也暗淡下去。
他将戒指攥进手心里,轻轻呢喃道:
“你又跑去哪了呢?”
宴丞霄和戴文的饭吃到晚上八点多,外面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入球的天黑的越来越早了。
宴丞霄站在门口送别了戴文,仰头看着夜空,有些担心许攸攸。
不知道她是不是生了他的气,夜晚的风比清晨更冷,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会不会冷呢?
她的身子不宜受冻……
一双手攀上他粗壮的手臂,温暖又纤细。
宴丞霄眸中闪着窃喜,转过身看到的却是林雨薇,眼眸里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
将人用力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你该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
说着,招呼来了周瑜。
周扬身侧跟着两个宴家的安保,没等林雨薇反应过来,一人迅速的捂着她的嘴,将她塞进了面包车里。
看着车子走远,周扬再次回到宴丞霄身侧。
宴丞霄掌心里还握着许攸攸的戒指,那上面早就没有了她的温度。
“去查查,她跑哪去了。”
“马上把她带回来。”
周扬摸透了宴丞霄的心思,早就调出了许攸攸离开时的监控。
“小夫人是下午五点多离开的,正好是去厕所的时间。”
“我查了下门口以及沿途的监控,似乎是朝着东郊机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