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柠浑身狼狈地被武安王府的下人,丢在了辅国公府门口。
丢下谢春柠,他们飞快地驾着马车走了。
谢春柠无法,只好自己去叩门。
辅国公府的下人探头出来,面露嫌弃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
谢春柠瞪圆了眼,愤怒道:“你这个不长眼的贱奴才!连世子夫人都认不出吗?!”
那仆役上下打量一眼,目露嫌弃。
“去去去!我们辅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岂是你一个叫花子能冒充的?前两日武安王府举办赏花宴,我们世子夫人得了重疾,已经去世。府中明日便要发丧!你若不识抬举......”
那仆从威胁般地扬了扬手中成年男子拳头粗的长棍。
谢春柠自小养在深闺,何时见过这么野蛮的人?
她吓得扭头就跑。
跑了一段,她实在忍不住委屈,哽咽出声。
到底怎么回事?她明明好端端的,怎么辅国公府突然就要发丧?
但谢春柠也不傻。
至少世家贵女那些弯弯绕绕,她能玩得明白。
很快便想明白。
那日赏花宴上张姨娘与谢二爷私通的事,肯定私底下传开了。
以历阳公主的凉薄心性,以及那样好面子的性格。
肯定是嫌弃她出身上不得台面,索性直接让她去世。
谢春柠攥紧了拳。
她眼神阴狠地望着辅国公府的牌匾。
总有一日,她会回来!
为自己,为姨娘弟弟报仇!
那日赏花宴后,辅国公世子季青阳便离奇失踪。
他的两个贴身小厮也消失不见。
历阳公主与辅国公急疯了。
派人四处寻找,甚至出动了京兆尹与也没找见人。
历阳公主急哭了,甚至进宫寻求东太后帮忙。
东太后听完历阳公主的诉求,慢条斯理撇了撇杯中的茶叶,道:“世子人是在哪里丢的,你便去哪里找他啊!你来找哀家,哀家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我还能给你大变活人?”
历阳公主止了眼泪,红着眼眶看着东太后,神色迟疑。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武安王府要人?可是......”
历阳公主态度犹疑:“那武安王府如今如日中天,这宴会已经过去几日,他们若是不认......”
东太后神色有些不耐。
“不认,你便带着京兆尹上门去讨要啊!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从小看得如眼珠子一般的儿子!那日,可有人瞧见了他从正门进出过?若只进没出,那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
历阳公主得了东太后点拨,在找儿子与得罪武安王之间反复犹豫。
咬咬牙,选择了得罪武安王!
东太后看着历阳公主远去的身影撇嘴。
那日,她原本已经暗示了二皇子,务必要让谢梵镜与她那侄孙成事。
这女人啊!一旦没了清白,便会任由男方家里拿捏。
谢梵镜身份高贵,正好能做她那二侄孙的平妻。
其实说是平妻,也不过是个妾。
东太后从未掩饰过自己心思。
她就是要羞辱谢妍,羞辱谢家人。
只可惜啊!
这样好的机会,这样好的布局。
竟让那谢梵镜逃脱了!
东太后至今想不出,谢梵镜一个柔弱闺阁女子,究竟是怎么逃脱的!
更离奇的是,她侄孙在武安王病倒第二日,才被人发现他赤身裸体躺在花楼后巷。
秋夜寒凉,吹了这一晚,她那侄孙日后再也不能人道了!
无论此事是谁做的,武安王府,实在可恨!
历阳公主领着一脸为难的京兆尹上武安王府的门时,谢梵镜已经与几个贴身丫鬟,坐上了去西郊的马车。
解决了二房一家子,谢梵镜心情愉悦。
如今府中,作妖的人都肃清了。
她索性与武安王妃请示,将她那蘅芜院旁边的一个空置小院要来。
将那小院打通做成一个小演武场,还将院中的主屋重新修葺一番,准备让云苓住在此处。
今日,她便是来西郊接云苓回府的。
毕竟经常往郊外跑,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
却不曾想,走到半路,竟有人扑到谢梵镜的马车下呼救。
“好心人,求你救救我们!有恶人追杀我们,想要我们性命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
谢梵镜在心中暗道一声冤家路窄。
她特意找了个黄道吉日出来接师父回府。
她爹竟然也找了个黄道吉日,送谢璘与张姨娘上路!
找的杀手竟还如此没用,让这一家子逃了出来!
谢梵镜压低声音问:“你们是何人?我凭什么帮你们?”
谢璘与张姨娘对视一眼,对着谢梵镜跪下:“小娘子,求你帮帮忙!让我们一家子去车上暂避!那杀手心狠手辣,倘若等会儿瞧见了你们与我说话,也会将你们一同杀掉的!”
“别让他看见不就好了?”
谢梵镜道。
谢璘看着这一车柔弱的女眷,以及车辕上仅坐着个瘦弱的车夫。
他眼神一厉。
“那就怪不得我了!”
镇国公府的男娃,从小便要习武,做好将来去边境保家卫国的准备。
谢璘小时候也是习过武的。
只是小时候病过一场,太夫人便找了个由头,说谢璘体弱,不适合习武。
此后,国公府所有人便都以为谢璘真的体弱。
可是他竟然私底下偷偷习武,武功并不差。
他露出藏在身后的长剑,朝着车夫面色狰狞地扑过去!
谢梵镜原本探出半个身子,此时反应极其迅速抽出了随身佩剑,并跳出了车外。
“铮!”
两把长剑碰在一起发出剧烈嗡鸣声,谢梵镜这才发觉,她这二叔也没有他们原先想的那般弱。
他竟一直在韬光养晦!
谢梵镜心中冷笑,她还是太小看了二叔。
谢璘几天前被下了媚药,透支了身体精力,又几日未进水米,早就有些力竭。
他一路装着没力气,让守卫放下心防,这才在路上找到了机会逃跑。
没想到刚杀了看守他与张姨娘母子的护卫,又来一批身手极好的杀手。
谢璘用尽力气,才将那群人杀退,此时已经力竭。
谢梵镜察觉到了谢璘的疲惫虚浮,面无表情地用力挥出长剑,精准刺入谢璘心口。
谢璘“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谢梵镜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剑,换了一边,刺入他的右胸。
从前有异人,心脏长偏,数次死里逃生被写进异闻录。
谢梵镜生怕谢璘死得不够透,又补了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