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但是微笑的尸山

第220章 思考与捕食(1 / 1)

海拉回忆着过去在罗德岛上吃的东西,下意识想到了芙蓉做的营养餐。

“还有什么是我吃不下去的?”

她低声呢喃,声音在空旷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她的思绪飘回了不久前,飘回了那几个“他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那些贪婪的“鱼儿”。

她记得他们惊恐的眼神,记得他们绝望的哀嚎,记得自己是如何以最优雅也最残忍的方式,用刀刃、用利爪、用纯粹的力量,将他们一一分解。

死亡的方式各有不同,有的迅速,有的缓慢,但结局都一样——冰冷,无声,然后,成为她口中的食物。

海拉舔了舔嘴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带着生命余温的液体。

她闭上眼,回味着那种感觉。

当利齿刺穿血肉,当温热的液体涌入口中,当骨骼在力量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那是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一种对生命最直接、最原始的占有。

人们总在畏惧着死亡,她想起那些家伙临死前脸上扭曲的恐惧。

他们祈祷,他们哭泣,他们试图抓住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多么可笑。

死亡,不过是生命旅程的终点,一个冰冷的事实。

但海拉却不这么认为。

死亡,也终将带来新生。

她想起了深海,想起了那些巨大的、沉默的生灵。

当一头鲸鱼走到生命的尽头,沉入漆黑的海底,那并非终结。

一鲸落,万物生……庞大的身躯成为一座移动的岛屿,滋养着无数微小的生命,从大的捕食者,到微小的虫子,到细菌。

腐烂,分解,然后是繁盛。

这是一种宏大而残酷的循环,是自然界最朴素的真理。

她杀死他们,吞下他们,这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也是生命,是物质,是能量的一种形式。

她不过是提前结束了他们的循环,将他们纳入了自己的生命轨迹。

她的身体吸收着他们的“养分”,转化成她继续存在的力量,无论是肉体的恢复,还是精神的某种……愉悦感。

“这一切都是循环。”

海拉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片沉寂而充满生机的深海。

她不过是这个循环中一个更直接、更黑暗的环节。

她吞噬生命,然后,她本身也终将成为循环的一部分。

也许有一天,她也会“落幕”,而她的存在,也会以某种形式,滋养着什么。

生命如此短暂,如此脆弱,何必在意以何种形式消亡,又以何种形式重生?

她只是遵循着更古老的法则,一个连她自己都未必完全理解的、关于存在与消亡的循环。

她曾亲眼见过,那些死亡的部分灵魂的回归,虽然不知道后续,但……大概率是消散,亦或是成为新的生命。

——

次日,天刚蒙蒙亮,海拉就醒了。

她推开那破旧废墟的窗,清晨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抬起头,目光投向那片熟悉的、无边无际的海洋。

天空澄澈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几朵白云慵懒地漂浮着。

就在这时,一只矫健的海鸟正划破这宁静,它展开宽大的翅膀,优雅地盘旋,鸣叫声清脆悦耳,似乎在享受这自由的海天一色。

海拉看着它,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怜悯的微笑。

她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弓,拉弓搭箭,嗯……没错,还是笑靥,可以随意更改形态的武器是这样的,此刻,它散发着冰冷而锋利的光芒。

只听“嗖”的一声轻响,那支箭几乎看不见轨迹,精准地射穿了那只海鸟的胸膛。

它扑腾了几下,美丽的翅膀无力地垂下,像一片被骤雨打落的叶子,直直坠落。

海鸟的哀鸣短暂而凄厉,很快便消散在风里。

海拉脸上的冰冷表情也随之淡去,那支由笑靥变化的弓,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悄然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她手中微凉的触感。

她没有丝毫迟疑,身体比思绪更快地行动起来。

脚步轻快而无声,像一阵风似的跑到海鸟坠落的地方。

它躺在湿润的沙滩上,羽毛沾染了些许血迹,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对天空的眷恋。

海拉小心翼翼地把它捡了起来,入手微沉。

她没有表现出悲伤或怜悯,只是眼神平静,仿佛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走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海边,找到一个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下,将鸟儿放在腿上。

然后,她开始熟练地、一点点地拔掉它身上柔软的羽毛,海风拂过,带着羽毛轻轻飘散。

接着,她用小刀划开鸟儿的颈部,让温热的血液缓缓流出,同时就在旁边放着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特大号的树叶,仔细地接住那殷红的液体。

血滴落在盆中,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在寂静的海边显得格外清晰。

处理完放血,她将鸟儿翻转过来,手指灵活地探入腹腔,熟练地取出那些尚有余温的内脏。

这些内脏被她随意地放在了一边,很快就会被海风吹干或被其他小生物吃掉……

好吧,并没有,其实被她自己吃掉了,只不过是尸山那身体组织上的一张笑脸吃掉的。

最后,她站起身,将处理干净的鸟儿带到篝火堆旁。

火堆燃烧得正旺,跳跃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她用一根削尖的树枝串起鸟儿,仔细地架在火上,调整好距离,让它均匀地接受炙烤。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一股混合着海风和烤肉的独特香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海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火堆,眼神空茫,似乎在看着这只鸟,又似乎在看着别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一系列动作,不过是日出日落般自然的循环。

她学过一点点东西,而且赫尔海姆里还有调味料,

她从赫尔海姆中拿出了那个小瓶子,将其中的调味料均匀地撒在烤得焦黄、油脂滴落的鸟身上。

然后,她低下头,开始进食。

她直接用手拿起那根串着鸟儿的树枝,对着已经烤得酥烂的部位,一口咬了下去。

不是小心翼翼地撕下一片肉,而是直接、干脆地将一大口,连同那还带着些许焦香的皮、泛着油光的肉,甚至还有那些细密的小骨头,一起塞进了嘴里。

她的牙齿开始用力,发出轻微而密集的“嘎吱嘎吱”声。

那骨头虽然也有点硬,但在她强大的咬合下,也渐渐被碾磨、压碎。

她细细地咀嚼着,感受着肉纤维在齿间断裂,骨头的碎裂感传递到口腔,以及那些调味料的味道,在口腔里翻滚、融合。

她一口接一口,将那小小的海鸟,从带皮的肉到最里层的胸骨、翅骨,都彻底地嚼烂,然后非常自然地、毫不拖沓地吞咽下去。

整个过程安静而快速,只有咀嚼和吞咽时细微的声音,以及火堆燃烧的噼啪声相伴。

当她吃完,手中只剩下那根光秃秃的树枝时,她随手将它扔在一边,拍了拍手上的油腻和碎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