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绿族长在客栈忙碌了一天,这一天晚上,叶绿族长回到后院的柴房中。柴房的木门已经变形,关不严实,夜里的风一吹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却似乎随时都会散架的样子。墙缝里面钻出几丛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簌簌发抖,和那空中悬下来的蛛网,成了这简陋柴房的唯一装点。一只老鼠“嗖”地钻过柴垛发出簌簌的声音,在这空荡漆黑的柴房里面格外刺耳。
叶绿族长躺在那稻草堆上的半张破席上面,她的心中忐忑不安,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突然想起了身体里的那小女孩,那小女孩一整天都没有和自己说什么话了,于是,叶绿族长开口喊道:“孩子,你在吗?”
“母亲,我在的!”那小女孩倒是很快便答应道。
“母亲今天的遭遇你都看见了吗?”叶绿族长问道。
“什么遭遇,我只看见你和门口的行人争执着什么,却也没听懂你们说的是什么,还看见你一天忙着帮那客栈老板娘清理大厅的卫生,整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其余的时间我都在睡觉。母亲,是不是那客栈老板娘欺负你了?”那孩子懵懵懂懂地说道。
“算是吧,不过母亲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对了,你一般和我们一样,也是晚上睡觉吗?”叶绿族长好奇地问那小女孩道。
“不是的母亲,我是鬼魂,不过现在在你的身体里面,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真正的鬼魂,鬼魂一般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那小女孩回答道。
“那你晚上一般都在干什么?”叶绿族长问道。
“晚上一般都在玩!”
“玩,玩什么,你又不能离开我的身体?”
“你看见你手臂上的那团黑点了吗,那便是我,那团黑点游动的黑丝缕便是我活动的轨迹,我可以游走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只是你看不见罢了。”那小女孩回答道。
“那点黑丝缕我看见了,只是我不知道那就是你在动!”叶绿族长说道。
“母亲,你快睡吧,你都累了一天了!”那小女孩似乎很关心地说道。
两人便不再说话,叶绿族长闭着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才逐渐地睡着了。
“母亲,你睡着了吗?”
叶绿族长刚快要睡着,又听到身体里的那小女孩喊着自己。
“怎么了孩子,我都快睡着了?”
“母亲,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那里不对劲了,你说,我听听?”
“这个柴房里面好像死过什么人,好像生前受尽了委屈和折磨?”
“孩子,你别说了,你这么说我又该睡不着了,明天还不知道那客栈老板娘要求我干什么呢?”
叶绿族长知道那小女孩说的可能是真的,不过现在她很累,她只想好好睡一会,这一刻的她,如果看不见可怕的鬼魂,她是不会感觉到害怕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叶绿族长白天忍受着客栈老板娘的使唤,夜里便回到后院的柴房中,那客栈老板娘倒是不会再对她恶语相向。
只是这一日,叶绿族长干完活,他坐在了大厅的一张桌子前面休息。那客栈老板娘突然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打了她一下,却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你怎么动手打人呢?”叶绿还没开口说什么,身体里的那小女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你还会变声,跟个怪物一样,干活了,还坐在这里,怎么一点眼力劲也没有!”那客栈老板娘说道。
叶绿族长只是无奈地站起身来,她继续慢慢地忙碌着。她一边忙碌,一边想着,这客栈老板娘真是奇葩,若是一般的人,肯定会被那小女孩的声音吓一跳,这老板娘倒好,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一天夜里,叶绿族长躺在后院柴房里那稻草堆上的半张破席上休息,她又和往常一样和那小女孩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语。
只是这一次她和身体里的那小女孩正说说笑笑着,那客栈的老板娘突然冲了进来,嚷嚷道:“丫头,你在和谁说话?”
那客栈老板娘说完,便在这不大的柴房里面四处寻找着,她甚至扒开墙角的柴堆来看,看柴堆后面是否藏着小女孩。
叶绿族长躺在那半张破席上面,此时的他,也不再在意那老板娘会不会被身体里的小女孩的声音吓到,她想着,要是真能吓唬住客栈老板娘岂不更好,那老板娘或许就会让自己提前离开这里。
那客栈老板娘在这不大的柴房里寻找了半天,却也不见有孩子的身影,便走到躺在破席上的叶绿族长的身边,说道:“站起来!”
叶绿族长倒是很听话地从躺着的地方站了起来,那老板娘揭开地上的半张破席,竟翻起了稻草堆,没发现什么这才站起身来,转头看着叶绿族长,叹息道:“难道我听错了不成?”
“你没有听错!”叶绿族长狞笑着回答道。
“孩子,你在吗,说句话!”叶绿族长又说道。
“母亲,我在!”那小女孩回答道。
那客栈老板又转身来到叶绿族长的身后,然后又绕着叶绿族长转了一圈,道:“你再说一句让我听听!”
“孩子,你都看到了吗?”叶绿族长又喊着身体里的那小女孩。
“母亲,我在!”小女孩回答着。
这一次,那客栈老板娘算是听清楚了,两个声音都是从叶绿族长一个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真是奇怪了,你这丫头竟然能发出两种声音来,不要吓唬人,我可不会被你吓到的。”
那客栈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柴房,当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又低声地说了句:“神经病!”
次日的时候,叶绿族长在客栈里的大厅忙碌的间隙,她坐在大厅里的桌子前面休息,不过当她歇息的时候正好被那老板娘看见,那老板娘却似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也不再理会叶绿族长做什么。这一天,那老板娘似乎也没和她说什么话,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再使唤她干这干那,就连她坐在一边歇息的时候,客栈老板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绿族长寻思着,是不是昨日夜里身体里的那小女孩的声音真的吓唬住了这客栈老板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老板娘就会放自己离开这里了。
想到这里,叶绿族长走到客栈老板娘的面前,憨笑着说道:“你看,我都干了这么多天,也处处听你使唤,你能不能提前让我离开这里?”
客栈老板娘先是一愣,可能也没想到叶绿族长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来。
“姑娘,你先等等,我这客栈平日里就我一个人,虽然说没什么客人,但是偶然间来个客人,我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你再帮我几天?”
客栈老板娘一反常态地说道,这倒让叶绿族长听着不自然,她觉得这完全不像是她这几日里认识的那个刻薄的老板娘!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这两日里,那客栈老板娘不再使唤叶绿做任何事情,就算叶绿族长醒来很晚才来到客厅,她也没有一丝指责。
这天傍晚的时候,客栈里面也没什么客人,叶绿族长坐在一张桌子前面,便想着走出客栈,因为她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走出客栈的这扇大门了。
叶绿族长回头看了一眼柜台边上坐着的老板娘,而那老板娘目光此刻正注视着叶绿族长,当两人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那客栈老板娘的目光却闪躲着。
叶绿族长站起身来,她试着朝客栈的门口走去。
“唉,你干什么去?”身后那老板娘突然大声喊道。
“我就想出去透透气,就站在门口!”叶绿族长装着憨憨的样子说道。
“姑娘,你过来?”那客栈老板娘说道。
叶绿族长又转回身走到一张桌子前面,那老板娘竟拿起了柜台上的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
“姑娘,我这人吧,脾气不好,暴躁,我明天就让你离开,我会让人送你离开,不过你不要记恨我,我给你道歉,咱们之间也算扯平了,如果你还狠我的话,你骂我两句,实在不行你打我两下都可以,我绝不还手!”那客栈老板娘似乎有口无心却又语无伦次地说着。
此时的叶绿族长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日,客栈老板娘对她的折磨,她此刻却生不起气来,只是心中有些恨意,却夹杂着这多日以来所受的委屈。
“放心,我说话算数,明天就送你离开这里,你今日早些歇着吧!”那客栈老板娘见叶绿族长不做声,便又说道。
这一晚,叶绿回到后院的柴房,她有些气愤,可是想着明日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便不与那客栈老板娘计较什么了。
晚上她依旧和往日一样,与身体里的那小女孩又说又笑的。
次日早晨,叶绿族长走出柴房,她来到客栈大厅里面,只见客栈老板娘正站在门口的地方朝外张望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姑娘,你起来了,你坐在这里先歇息一会,马上就有人接你,送你离开!”那客栈老板娘客气地说道。
“不用了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离开?”叶绿族长回答道。
“怎么不用,你这还是在记恨我,等等吧,算是我对你的补偿。”那客栈老板娘说道。
没过多久,门口来了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正是那日夜里带自己来这客栈的人。
“你们来了,让我等这么久?”客栈老板娘看着那两个走进客栈的男人说道。
“这么着急干嘛,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日送叶绿族长来这里的那个男人说道。
此时,那客栈老板从柜台里面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石,平分给了那两个男人。一边给着一边对那两个男人说道:“这个是定金,等你们安全送达,我再支付你们剩下的银石!”
此刻的叶族族长也完全看不懂了,她不知道客栈老板怎么了,变化如此之大,而客栈老板支付给那两个男人的银石也足够自己这几日以来住店的钱了。
叶绿族长也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想了,反正自己就要离开了。
“走,跟我们走吧!”那其中的一个男人对着叶绿族长喊道。
叶绿族长跟着那两男人,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记着,别多嘴啊,一定要安全送达!”身后那客栈老板娘站在客栈门口喊道。
叶族族长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该说那老板娘什么,只是低声地说了句“神经病!”
叶绿族长走在两个男人的中间,他们一前一后穿过这个村庄,进入一片杉树林,又经过一些稀疏的茅草房子,又进入了一片林子。
叶绿族长觉得好生奇怪,难道这里也能通向这村庄的外面?
“这是哪里,我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里?”叶绿族长问道。
前面的那日带自己来这客栈的男人回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说。叶绿族长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他却一直看着叶绿族长,却是什么也不说。
此时的叶绿族长只是隐隐地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要送自己离开这个村庄,却似乎是要把自己带到某个地方去。
叶绿族长又继续跟着走了几步,那两个男人还是默不作声,这让她愈发觉得异常。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你们要不回答,我就不走了?”
叶绿族长说完,便蹲在了地上,她想看看那两个男人的反应。
“快走,前面马上就到了!”其中的一个男人说道。
“你们先回答我,到底要把我送到哪里去?”叶绿族长大声地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别逼我动手?”另外一个男人说道。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走了……”
叶绿族长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脑门上便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倒入了身后那个男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