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年逃荒粮满仓,全村跪求我带飞

第23章 瘟疫(1 / 1)

赵良实病了,尽管他面上维持着冷静,但失子之痛还是击垮了他。

老人开始没日没夜地发烧,村医熬了药也不太见效。

这就是一股火,不是纯靠药就能好的。

里正这一病,村里人可慌了。

往昔只要老人往那儿一站,就是全村人的擎天柱,那些偷奸耍滑的就得消停眯着。

可如今这根柱子倒了,跟天塌了也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昭宁的麦田长势喜人。

有空间土的加持,小麦长得极快,没到一个月就长了老高,麦穗也粒粒饱满,连个虫子都不生。

昭宁觉得,按照这个速度,今年收两茬麦都不在话下。

粮食的问题肯定是能解决了,昭宁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这天,昭宁正在麦田里给麦子浇水,便见孙大郎顺着田埂跑来。

“荆姑娘!你快去看看吧!村东头田里出事儿啦!我爹,我弟弟,还有好些叔伯,都病了!”

孙大郎跑了一头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都病了?”昭宁瞬间想到了瘟疫。

“孙大哥,别着急,你细说说他们都什么症状?”

“吐,有人还拉肚子!十几个叔伯都……”

孙大郎想起当时的场景快要哭出来了。

上吐下泻。集中爆发。

但村民们各家吃各家的,可以排除食物中毒。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痢疾,霍乱这些传染病了。

昭宁的心往下沉,这两样无论哪个都够大家喝一壶的了。

村东头田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十几个村民横七竖八地倒在田埂上。

有人身子蜷缩成虾米,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喊。

有人吐得天昏地暗,食物都倒干净了,嘴里却还不住地呕出酸水。

孙屠户眼神涣散,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裤脚上全是污秽。

张翠儿抱着吐得浑身无力的小儿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丈夫,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满脸绝望。

戏最多的还是吴老太太,她抱着疼得满地打滚的孙保禄,哭一声,骂一声。

“儿啊!我的三儿啊!你咋这么命苦!”

“遭瘟的老大!你有病咋不死外面呢?现在给你弟弟也传上了,你满意了?”

现场一片混乱,哭喊声、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大家都退后!离病人远一点!”

昭宁大声喊道,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有力。

“荆姑娘来了!”村民见到昭宁,就像见到了救星,二话不说就都退开一丈远,留下一片空地。

昭宁蹲下身,掀开孙屠户的眼皮看了看,试了试额头,烫得好似火炉。

“最近可吃了什么?”

张翠儿泪眼模煳,“就是些野菜干粮,也没吃什么!”

“水呢?可有喝生水?”

张翠儿点点头,“他们爷们在外面干活,有时天热了,便随处喝口,怎么了?”

“这就是了。”昭宁轻叹一声,“刚下过雨,那水不干净,喝了肯定要生病的。”

张翠儿听得云里雾里,那边吴老太太却暴怒了。

“你胡说八道!我喝了一辈子生水都没事!我儿子才喝了几口就要了命去吗?”

她转头一眼看到刘安夫妻,情绪更加激动。

“我看是你带上来的这些外乡人身上不干净!”

说着好似疯魔一般扑到刘安身上,又是咬又是打。

“都怪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死!去死!”

刘安不好跟老人打架,只能抱着头护住头脸而已。

昭宁就没这么好性儿了,她一把拽住吴老太太后心,把她狠狠往后一甩。

吴老太太在空中划出一个标准的抛物线,重重摔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起来。

“吵!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耍!谁再跟她似的谁就给我滚出去!”

昭宁明白,瘟疫这种东西可以迅速放大人性中的阴暗面,如果一开始不以雷霆手段把作妖的人压下去,不用瘟疫发威,人自己就先把自己给灭了。

“荆姑娘,我家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张翠儿心急如焚,压根不想管自家那糟心婆婆的死活。一双眼只盯着昭宁,希望她帮自己拿个主意。

“痢疾!”

听到昭宁嘴里到底说出这两个字,众人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痢疾,这可咋办?”

“这山上缺医少药的,得上不就是个死?”

“天啊!这是要灭村啊!”

“要不,咱下山吧!窝在这儿也是个死!”

众人七嘴八舌,恐惧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在这个年月,痢疾跟癌症也没什么区别了。

听到下山的声浪越来越高,昭宁果断喝止。

“不能下山!现在外面全是北凉人,又没吃没喝,离开云水山就是自寻死路!”

“那怎么办?难道全村留在这山沟沟里等死?”

一个汉子焦躁不安道。

昭宁摇摇头,“谁说留下就是等死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有病就医呗!”

众人一怔,继而狂喜,难道这丫头还会治病不成?

“谢大叔,你带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到村西头搭几个窝棚去,把这些有病得都抬到那儿去。每家只许派一个人去照顾!”

“林大叔!你一会儿带人跟我挨家挨户地排查,看看各家还有没有漏下的病人。记住!一个都不许少!”

“张婶婶,赵婶婶,春桃姐,你们带人烧几锅热水去,从今天开始,各家各户都必须喝热水!”

昭宁一道道命令交代下去,人们忙活开了。

里正倒下了,人们天然地便将这无所不能的少女当做了主心骨。

因此昭宁带人排查时大多数村民都敞开了大门。

一天摸排下来,昭宁不禁感叹。

“这村子都快成病毒窝子了!”

全村三十户人家,得有十二户有病人。尤其是徐木匠家,全家八口人倒下五个。还都是超重症,眼看就要没气那种。

这些人被一一抬进窝棚里,与健康人隔绝开来。

“宁丫头啊,这疫病你能治吗?”

赵良实从床上强撑着爬起来,赶到现场。

“里正爷!我们能治啊!”

没等昭宁回答,村医冯九章和李氏就抬着一大筐草药来了。

众人猛然想起,队伍里似乎是有村医的,纷纷聚拢过去。

吴老太太看见草药伸手就抓,被李氏一巴掌拍下去。

“等会儿!我这药可不能白拿!”

李氏得意地仰起头,“我也不要多,一副药材,一袋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