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是火的小刀已经失去理智。
经常被溺水或者着火的人都不知道,人在极度恐慌之中会向身旁的人扑过去,而且一旦抓住就不会松手。
所以,当小刀发出怒吼的时候,吴安邦像是装了小马达的蝉蛹一样往甬道内蛄蛹。
不到半分钟便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前墓室。
而面对摇摇晃晃追过来的小刀,刚子沉声说道:
“梁满仓,开枪!”
梁满仓眉头一皱,虽然现在开枪对小刀来说是一种解脱。
但是他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让人开枪击毙,属实也是个冷血无情的狠人。
“啥?开枪?那可是你好哥们!”
刚子面色一狰,青筋暴起,眼珠子都要夺眶而出。
“要是让他冲过来我们都得死!”
梁满仓把56半从脖子上取下来,塞到刚子手里。
刚子眉头一皱,也来不及思索,拉栓上膛,哒哒哒的朝甬道之中的小刀开火,半分钟内清空弹夹。
哒哒哒的枪声震耳欲聋,小刀彻底瘫倒在甬道之中,烧的滋滋作响。
趁着燃烧的烈火,小刀把56半挂到身上,瞅了一眼甬道,看起来机关已被全部触动。
心有余悸的吴安邦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弧度。
虽然吴建功死了,但是他还有信心再生两个。
等拿了几十亿美金,直接去漂亮国骑大洋马。
现在小刀死了,优势又回到他这边。
“刚子,赶紧收拾,挑几件值钱的先拿出去,然后再让龙江会来收拾烂摊子。”
刚子忽觉吴安邦语气不善,便斜了他一眼。
“吴安邦,你别以为小刀死了你就可以指挥我。这墓地你能进的来,但是没有我,你可不一定能出得去!”
“呵呵,扯淡,我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得去!普天之下就是这个道理!”
梁满仓一惊,凑到逐渐膨胀的吴安邦身边,小心劝说道:
“县长,还真不一定。我就见过一个狠人,把灯泡塞进嘴里,结果取不出来了……”
吴安邦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能是一码事儿嘛?”
“差不多吧,先稳着点刚子,等把这墓地的情况弄出去再说。”
“行吧。”
吴安邦不再多言,而刚子也自然而然绕着后墓室走了一圈。
在功能上来看,前墓室相当于“客厅”,是墓主人灵魂的活动空间及后人祭祀、供奉的场所。
而后室为棺椁放置区,主要用于放置墓主人的棺椁及陪葬品,是墓葬的核心区域。
所以,前墓室的壁画和砖雕都是一些城镇街道的场景,应该是墓主生前的生活日常。
而后墓室的砖石墙壁上雕刻着男女侍者,为地下的墓主人提供服务。
两侧摆放的陪葬品相比于前墓室的金银器、名器,内墓室主要是生活起居用品。
双耳陶罐、瓷碗、瓷枕,还有两对站立的陶俑。
另外还有一口破烂的木头箱子,但已经腐朽严重,只能看出个大概。
碎木屑之中隐约有金器玉器。
而位于后墓室的正中央则是一口石棺。
金代的一般人家都无棺无冢,只有具备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棺材。
拿着电筒、转圈的刚子忽然脚步一滞,将灯光锁定在一块石碑之上。
刚子将手电筒固定在一旁,对准石碑,然后便从背包里取出宣纸、拓包、墨汁、毛刷、排笔等等。
梁满仓站在刚子后方,与吴安邦平齐。
“刚子,你要拓印?”
“嗯,没错,不要打搅我。”
梁满仓不急,倒是吴安邦急了。
“刚子,赶紧开棺啊,拿了之前玩意就跑。还在这玩拓印,装什么知识分子?”
“吴安邦,你要是不懂的话就别插嘴。这是西夏文,因为断代的原因,西夏文字很少,如果能把这墓碑拓印出去,再结合这里的壁画、砖雕,保证能惊动全球。
要是换成金子,能把整个墓室装满。”
吴安邦见刚子说的煞有其事,便把嘴闭上。
刚子用毛刷轻轻刷去石碑表面的灰尘和杂物。
零星的污损,他便用随身携带的毛巾蘸水擦拭干净。
等到石碑清理干净,他用拿出喷壶,将平铺在地上的宣纸均匀喷湿。
如此反复,直至宣纸湿润。
接下来便是上纸。
他将湿润的纸张对准石碑上的文字轻轻放下,用排笔从纸张中间向四周轻轻刷平,使纸张与石碑表面紧密贴合,赶出纸张与石碑之间的空气,避免出现气泡或褶皱。
对于有凹陷或凸起的部位,可用镊子或手指轻轻按压,使纸张能更好地贴合。
然后便是最考验手法的捶拓。
约莫二十分钟后,纸张稍干,刚子用拓包蘸适量墨汁,在墨盒边缘轻轻拍打,使拓包上的墨汁均匀,然后从石碑的边缘开始,轻轻而均匀地在纸张上捶拓。
趁着刚子专心致志的捶打之时,吴安邦将看得出神的梁满仓叫到一旁。
“满仓兄弟,我们父子对你不薄吧?”
嗯?
不薄,确实不薄,绿帽子很厚很保暖。
“咋啦县长?吴大哥待我跟亲兄弟一样,临死之前还不忘让你给我工钱,有事儿您吩咐。”
“待会等刚子把石碑拓印好,把他做了!”
“县长,我的枪被他拿走了……”
“不要用枪,待会要是走火打到文化那就不好了。”
梁满仓一脸惊恐,看着刚子的背影有些为难。
“啊?用刀啊!我还没杀过人……”
“不要紧,待会我们一起下手,我用砖头,你用刀!”
“行!但是吴县长,我觉得还是等他开了棺再动手。我听说像这种棺材里头都有机关,要是稍有不慎,咱们都得死在这。”
“你说的有道理,等他开完棺,我咳嗽一声为号。”
“妥了!”
俩人密谋完,刚子放下拓包。
约莫五分钟后,待拓片完全干燥后,刚子用纤长的手指轻轻从石碑的一角揭取拓片。
不得不说刚子的手活确实可以,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将拓片放到一旁的石条上,他便拍了拍手,左右端详。
“完美!”
“刚子,这写的啥。”
“我认识的西夏文不多,大概介绍墓主的生平,确实是个西夏公主,来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