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不知道多少年卯时三刻，辣风镇凡间交通局的铜铃刚响过第三声，陆小癫就被一阵急促的“咯咯哒”声吵醒。他揉着眼睛推窗，只见三百只烤鸡排着歪歪扭扭的队列，每只鸡爪子上都绑着用辣油写的“我要驾照”布条，为首的烤鸡队长“辣辣”正用翅膀拍打交通局的朱漆大门，门上的铜环被啄得坑坑洼洼。

“祖宗们，这才卯时三刻！”陆小癫套上麻鞋冲下楼，却被辣辣用翅膀按住肩膀。这只体型肥硕的烤鸡仰头挺胸，脖颈上挂着去年“最佳快递员”奖牌，爪子里还攥着半块麻辣灵虾干——显然是准备用来贿赂的“见面礼”。

系统突然在脑内弹窗：【检测到烤鸡军团集体诉求，触发支线任务“凡间飞行驾照考核”。任务奖励：解锁“麻辣空中快递”权限，烤鸡飞行速度提升50%】

“考驾照？”陆小癫盯着交通局墙上贴的《禽类飞行管理条例》，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这群连红绿灯都分不清的家伙，能通过科目一就谢天谢地了。”话音未落，辣辣突然扑棱着翅膀冲向街角的信号灯，在红灯亮起时精准停在斑马线后，绿灯亮起的瞬间又迈着正步穿过马路，动作标准得像受过训练的警犬。

凡间最大的“麻辣驾校”坐落在辣风镇东头的废弃打谷场，教练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凡间老司机，据说曾在御膳房给皇帝赶过马车。当陆小癫带着烤鸡军团浩浩荡荡抵达时，老教练正蹲在槐树下抽旱烟，看到这群油光锃亮的烤鸡，烟杆“啪嗒”掉在地上。

“陆小哥，你这是带了一车下酒菜？”老教练捏着辣辣翅膀上的准考证，上面用鸡爪蘸着辣油写的“学员辣辣”四个字歪歪扭扭，“咱们驾校考的是‘空中交通规则’，不是教你怎么把自己烤得更香！”

辣辣突然从翅膀下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陆小癫秘制的麻辣灵虾酱。老教练刚舔了一口，整个人突然原地蹦起三尺高，脸红得像庙里的关公：“够味！这学员我收了！”

开学典礼上，烤鸡们排着方阵站在晒谷场中央，每只鸡头顶都顶着用辣椒串成的“学员帽”。老教练挥舞着藤条指着黑板上的红绿灯图案：“看好了！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谁要是记错了，就罚它去给凡间幼儿园当教具！”

话音刚落，一只叫“辣三”的年轻烤鸡突然咯咯大笑，翅膀指着黑板上的黄灯图案：“这不是陆小哥火锅里的牛油渣吗？”全场烤鸡哄堂大笑，老教练气得藤条都抽断了：“胡闹！明天科目一考试，谁考不过就不准吃麻辣灵虾！”

当晚，陆小癫的院子变成了临时补习班。他用辣油在地上画满交通标志，烤鸡们蹲成一圈，辣辣站在中间当“小老师”，用爪子指着“禁止低空飞行”的图标讲解：“记住！飞过三层楼就得扣分，除非你能像陆小哥那样翻筋斗躲无人机！”

正说着，南宫月提着食盒走来，里面是刚炸好的麻辣鸡米花。她看着辣辣用翅膀比划“空中避让”动作，突然轻笑：“不如把科目一题库编成快板？我教你一段——‘红灯停在斑马线，绿灯亮起别乱窜，遇到无人机要转弯，不然就被网兜掀’”

烤鸡们立刻跟着唱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像群疯魔的唢呐，连隔壁王大娘都扒着墙头问：“小癫，你家鸡成精啦？”

科目一考场设在交通局的祠堂，三十只烤鸡一排趴在供桌上，面前摆着用竹简改良的考卷，每道题旁都画着彩色插画——这是陆小癫特意请凡间画匠画的，生怕这群烤鸡看不懂方块字。

老教练叼着旱烟袋巡视，突然在辣辣的考卷前停下。这只胖鸡正用爪子蘸着麻辣酱写字，考卷上的“禁止超载”题旁，赫然画着三只烤鸡挤在一个灵虾筐里的猥琐图案，旁边还用小字标注“这样能省灵力”。

“辣辣！”老教练的烟袋锅差点戳到辣辣的鸡冠，“你这画的是考题还是食谱？”辣辣慌忙用翅膀盖住考卷，却从翅膀缝里掉出半只麻辣灵虾——显然是准备趁教练不注意塞过去的“作弊工具”。

考场顿时炸开锅。辣三趁机把考卷塞进屁股底下，试图偷看隔壁烤鸡的答案，结果尾巴上的羽毛被烛火燎着，整只鸡变成“火鸡”，在祠堂里扑棱着乱窜，撞倒了供桌上的关公像。更离谱的是叫“辣九”的烤鸡，居然用爪子蘸着墨汁在考卷背面画起了《麻辣火锅秘方》，看得老教练直翻白眼。

成绩公布时，祠堂门口的红榜上只有两只烤鸡及格。辣辣盯着自己的59分卷，突然用翅膀抱住老教练的大腿，把那半只麻辣灵虾塞进他的烟荷包。老教练本想发怒，咬了口灵虾干却突然眉开眼笑：“罢了罢了，给你加一分，下次再敢作弊，就把你做成叫花鸡！”

陆小癫看着满地哭丧脸的烤鸡，突然拍板：“今晚加练！我把科目一题库编成rap——‘红灯红，绿灯绿，黄灯闪闪别着急；无人机，要远离，撞到就得去警局’”

月光下的打谷场，三百只烤鸡跟着节拍蹦迪，翅膀拍打出的节奏震得谷仓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南宫月站在槐树下，看着陆小癫被辣辣啄得满屋跑，突然捂住嘴笑——她发现辣辣故意把“禁止酒驾”的考题答成“禁止吃麻辣灵虾”，显然是把考试当成了美食评选。

科目二的“障碍飞行”考场设在凡间的风筝广场，老教练不知从哪弄来二十架二手无人机，每架机身上都贴着“违章抓拍”的贴纸，螺旋桨上还绑着彩色飘带，远远望去像群花蝴蝶。

“规则很简单！”老教练举着喇叭喊，“穿过七个火圈，避开所有无人机，最后精准落在火锅形状的靶心——谁要是碰掉一片飘带，就罚抄《飞行守则》一百遍！”

辣辣第一个起飞。这只胖鸡显然做足了准备，翅膀上抹了防滑的辣椒精油，爪子里还攥着块迷你盾牌——用陆小癫的旧鞋底做的。它像颗出膛的炮弹冲过火圈，在无人机群中灵活穿梭，遇到挡路的就用盾牌一撞，惹得老教练吹胡子瞪眼：“犯规！这是飞行考试不是斗鸡！”

轮到辣三时，考场突然刮起一阵妖风。这只胆小的烤鸡慌不择路，一头撞进卖风筝的摊位，翅膀被“连年有余”的风筝线缠住，拖着一串风筝在广场上狂奔，把“禁止低空飞行”的指示牌撞得粉碎。更要命的是它翅膀上还挂着半串糖葫芦，糖浆滴在无人机的摄像头，导致三架机器失控撞在一起，炸出漫天糖渣。

“简直是马路杀手！”老教练气得直跺脚，却在看到辣九的表演时突然愣住。这只平时蔫蔫的烤鸡不知何时学会了“鹞子翻身”，在火圈中旋转着避开无人机，最后用爪子勾住靶心的红绸带，动作优雅得像只仙鹤。

“好！”陆小癫突然鼓掌，却见辣九从翅膀下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用爪印记录着无人机的飞行轨迹，“你这是作弊还是战术分析？”辣九骄傲地扬起下巴，原来它凌晨三点就溜进考场，把所有无人机的路线都摸了一遍。

当天傍晚，交通局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手里捧着皇帝御赐的“皇家快递”金牌。原来凡间皇帝听说烤鸡能空中送快递，特意派来考察，想把这群“飞天鸡”纳入御膳房采买队。

“陛下说了，要是能通过科目三，就赏你们‘御赐烤鸡’金匾！”锦衣卫的话刚说完，辣辣突然叼来块刚出炉的麻辣鸡米花，吓得锦衣卫差点拔剑——他哪见过会送礼的烤鸡。

科目三的“文明飞行”考试堪称烤鸡们的噩梦。老教练特意请来二十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推着独轮车的农夫，甚至还有个牵着山羊的放羊娃，要求烤鸡们在人群中穿梭时既要保持速度，又不能吓到凡人。

辣三刚起飞就出了岔子。这只毛躁的烤鸡为了抢时间，贴着卖糖葫芦的老汉头顶飞过，翅膀扫掉了整串山楂，红彤彤的果子滚了一地，吓得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诈尸啦！烤鸡飞上天啦！”

“让你给凡人让行！不是让你表演低空俯冲！”老教练的藤条抽在辣三屁股上，却被它灵巧躲开，反而抽中了放羊娃的羊。那只公羊突然发疯，顶着犄角冲向考场，把正在考试的七只烤鸡追得满天飞，场面混乱得像捅了马蜂窝。

辣辣的考试堪称教科书级示范。它不仅在货郎担前稳稳悬停，还能用翅膀接住掉落的辣椒串，甚至在遇到蹒跚学步的孩童时，会优雅地侧身绕行，翅膀尖离孩童的头顶只有三寸。最绝的是它居然懂“尊老爱幼”——看到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过马路，竟落在她肩头当“护路鸡”，吓得老婆婆以为是菩萨显灵。

“这哪是烤鸡，分明是成精的仙鹤！”围观的凡人纷纷鼓掌，连老教练都忍不住点头，“就冲这觉悟，给你打满分！”

但真正的难题出在考试最后一项——遇到灵修者时是否需要避让。当苏妄言踩着剑光从天而降时，正在考试的烤鸡们瞬间分成两派：辣三这类刺头想冲过去比速度，辣九这类谨慎派则想躲进云层，只有辣辣镇定地悬停在半空，对着剑光方向鞠了个躬——这是陆小癫教的“灵修避让礼”。

苏妄言的剑穗差点戳到辣辣的鸡冠。这位冷面剑修看着这群排着队考试的烤鸡，耳尖突然泛红：“陆小癫，你就用这种方式颠覆凡间秩序？”话音未落，辣辣突然叼来块麻辣灵虾干，精准地扔进他的剑穗里，动作熟练得像经常干这事。

放榜那天，辣风镇交通局的红墙前围满了人。九十九只烤鸡通过考试，唯独辣三因为惊吓凡人被扣了五分，耷拉着脑袋蹲在墙根，翅膀上还沾着被公羊追时蹭的草屑。

“补考定在三日后！”老教练的话刚说完，辣三突然冲向镇西头的染坊。当它再次出现时，整只鸡被染成了通红的辣椒色，翅膀上还用金粉画着“麻辣”二字，活像个会移动的辣椒油罐。

补考当天，辣三的表演震惊了全场。它不仅完美通过所有科目，还在最后环节用翅膀蘸着糖浆，在青石板上写出歪歪扭扭的“麻辣”二字。更绝的是它突然展开翅膀，金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组成“安全第一”四个小字——这是它偷偷跟南宫月学的把戏。

老教练盯着地上的字突然大笑：“罢了！就冲这股麻辣劲，给你过！”他掏出公章在驾照上盖印时，辣三突然用翅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留下个红彤彤的鸡嘴印。

所有烤鸡的驾照都附带一张“麻辣飞行许可”，上面印着只叼着灵虾干的烤鸡图案，还盖着凡间交通局和修仙界联名的公章。最妙的是驾照背面印着“高空火锅外卖”的广告——这是陆小癫连夜设计的，烤鸡们从此能光明正大地在凡间天空盘旋，爪子里的保温箱永远冒着热气。

驾照到手的第三天，辣风镇就掀起了“高空火锅”热潮。辣辣带着十只烤鸡组成“先锋队”，每只鸡爪子里都拎着三层竹制食盒，底层装着滚烫的麻辣锅底，中层码着鲜切的灵虾和毛肚，顶层居然还放着迷你酒精炉，保证送到时还是沸腾的。

“张员外家的鸳鸯锅！”辣辣在空中盘旋时突然俯冲，精准地把食盒扔进二楼窗台，吓得正在算账的账房先生打翻了砚台。更绝的是它还会“个性化服务”——给怕辣的小姐送酸梅汤，给爱喝酒的老汉捎两壶米酒，甚至能记住谁家的小孩不吃香菜。

系统提示音在陆小癫脑内疯狂刷屏：【烤鸡快递营业额突破百两白银！解锁“灵界凡间双向配送”权限！】

这天傍晚，当辣三叼着最后一份外卖返回时，突然被阵金光笼罩。这只曾经的“马路杀手”竟在霞光中长出金色羽毛，爪子里的保温箱化作镶玉的食盒——显然是因为积德行善触发了灵界进化。

“恭喜啊，辣三仙尊。”陆小癫笑着递来麻辣灵虾干，却见辣三突然用翅膀指向西方。远处的云层里，三百只烤鸡排着整齐的队列，翅膀上的“麻辣快递”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正朝着更遥远的凡间城镇飞去。

老教练蹲在交通局门口抽旱烟，看着这群比鸽子还准时的烤鸡，突然对陆小癫说：“我年轻时给皇帝赶车，总想着能飞上天就好了。没想到现在，连烤鸡都比龙还厉害。”

辣辣突然落在老教练肩头，爪子里攥着张烫金请柬——是南宫月发来的，邀请所有考出驾照的烤鸡去血河宗参加“空中火锅宴”。这只胖鸡仰头挺胸，仿佛在说：看，我们烤鸡也能上仙门宴席了。

庆历不知道多少年中秋，凡间交通局突然发布《麻辣飞行守则补充条例》，第一条就写着：“烤鸡快递员可在月圆之夜突破飞行高度限制，允许在云层中开设‘空中火锅派对’”。

当陆小癫带着烤鸡军团在云层里摆开百口火锅时，连苏妄言都忍不住放下剑，拿起迷你筷子夹了片毛肚。辣辣举着用灵虾干做的酒杯，对着月亮咯咯叫，声音里满是得意——谁能想到，这群曾经连红绿灯都分不清的烤鸡，如今能在九天之上煮火锅。

南宫月突然指着凡间的万家灯火：“你看，他们都在抬头看呢。”陆小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辣风镇的百姓们举着灯笼站在街头，对着空中的火锅云雾指指点点，孩子们还在地上画着烤鸡飞行的轨迹，笑声像串银铃。

辣三突然俯冲下去，给每个孩子都送去了块麻辣鸡米花。当最小的那个娃娃伸手摸它的金羽毛时，这只曾经的“问题学生”突然用翅膀盖住娃娃的眼睛——它记得陆小癫说过，凡人不能直视灵物进化的光芒。

系统最后一次弹窗时，陆小癫正和南宫月碰杯：【支线任务完成度100%，奖励“天道快递执照”。从此烤鸡可在三界自由飞行，业务范围扩展至“地府麻辣外卖”】

“地府也吃火锅？”陆小癫刚笑出声，就见辣辣叼来张地府判官写的订单，上面用朱砂写着：“十份特辣锅底，要加断魂椒，送到奈何桥三号摊位”。

远处的云层里，烤鸡们排着“川”字队形，翅膀上的灯笼组成“麻辣快递，通达三界”八个大字。陆小癫突然明白，所谓的驾照考试从来不是约束，而是让这群会飞的烤鸡，用最热闹的方式把麻辣的温暖，送到每个需要的角落。

老教练说得对，连烤鸡都能飞上天，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