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她径直朝神像看去,却骤然窥见了隐藏在神庙的众人,其中就包括城主与城主夫人。
不过原本病重的城主却站于人前,哪里还有病弱的模样,往日盛气凌人的城主夫人却被绑在柱子之上,露出瘦弱之态,现如今位置调换,还真是无所适从。
而赵寒溢显然还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站立在城主身侧,眼神冰冷刺骨,仿佛一个木头人随意听人摆布,
城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审视的目光,
“这神雾,连你师兄师姐都抵挡不了,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却丝毫没有被蛊惑,果然不简单呢,”
苏鲤往上看去,城主语气凌厉,全然不似当初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模样,反而更显年轻,难道真如他们猜想的那般,他竟杀害亲子,强占寿命。
“我不是区区一女子,有何不简单,要我说,城主才称得上是一个人物,就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可不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她的话语极尽讽刺,丝毫没有退让,眼神直视着,
城主没想到她看着身躯瘦小,随便一捏就死去的蝼蚁,竟然毫无预兆的戳中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休得胡言,本城主怎么会戕害亲子,”
他说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赵寒溢听的,
赵寒溢听到这话后,眸色依旧平静,仿佛事不关己。
“你当然不会承认,只怕你已经找好了替罪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会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城主夫人身上,让她替你背锅去死,而后,你又可以继续登上你的城主宝座,人人都会信服你,可你干了这么多灭绝人伦的事,竟想高枕无忧的继续玩弄权术,不可能,”
说完,苏鲤仰视着他,声音不卑不亢。
城主带着一丝玩味审视眼前的女子,他做那些事情,瞒得了全城的人,却瞒不过她,难怪是黎元宗苏长老之女,果然冰雪聪明。
苏鲤与他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她相信沈蕴,定不会被他轻易摆布了去,此时她胜算小,不宜硬拼,只能静观其变。
城主夫人被绑着,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不由提醒道:“姑娘,何必与他多费口舌,似这般的魔鬼,他不会放过你的,还不快走,”
苏鲤当然也想走,可她不能丢下她的同伴,自己去苟且偷生,她的同伴不知道被那神雾卷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不能就这样走。
她看向赵寒溢,声音轻柔道:“赵师兄,你是我父亲的首席大弟子,是黎元宗缥缈峰的传人,你过往的十几载岁月,都是在我黎元宗生活,你脑中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假的,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
“快醒醒吧,赵师兄,”
为了拖住时间,苏鲤不惜动用感情牌,也想借机唤醒赵寒溢。
赵寒溢居高临下的蔑视着,缓缓道:“父亲是什么样的,我怎会不清楚,你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污蔑,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才不会任你摆布,”
他言语笃定,似乎不相信苏鲤所说的话,
苏鲤无奈道:“我骗你作甚,我们黎元宗是修仙第一大宗,我们为何要诓骗一个幻水族人做大师兄,如若你不是我们的师兄,我们才懒得管这堆破事,”
城主夫人声音哽咽道:“姑娘,你说再多他也不会信的,若姑娘真能化险为夷,还请姑娘救我衡儿,我不希望他步自己弟弟们的后尘,”
苏鲤微微颔首,似乎是应下了。
这晏衡似乎被城主单独关押起来,还未来得及动手,按理说不会有事,
现下有事的是她,她可得办法多多周旋。
城主早就看不惯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之人,他立即对赵寒溢作了一个手势,沉声道:“殊儿,此人冒充黎元宗的弟子,罪无可恕,还不速速将她就地正法,”
闻言,赵寒溢冷冷道:“遵命,”
他抽出长剑,对着苏鲤,就是狠狠刺去,似乎一丝不留情面,
苏鲤见势急忙闪躲,倒抽一口冷气,赵寒溢的剑术天下无双,她根本招架不住。
“赵寒溢,若你不曾拜入黎元宗师,又怎么会用我们黎元宗的霜华剑法,就算失去记忆,你也还是一个聪明人,难道你就甘心任他摆布,就算他是你的父亲,可他杀你了三个弟弟,还想杀你,你还觉得他是慈父吗?”
苏鲤虽说实力微弱,可她说的话却字字诛心,最适合蛊惑人心。
城主似乎见赵寒溢开始动摇,继续添油加醋道:“殊儿,别信她,她一直对我族的神器存着觊觎之心,此番就是想通过这蛊惑的手段,离间我们父子,”
一旁的城主夫人,听到他说这话,不禁冷笑道:“夫君真是好演技,连我也被你诓骗数十年载,你当初就是用这伪善的面容,让我替你孕育子嗣,若我知道他一出生便要沦为你的祭品,我就不该把他生出来,我可怜的衡儿,他何其无辜,”
赵寒溢红着眼,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苏鲤见他稍微有些松动,立即乘胜追击道:“师兄,快醒醒吧,不要助纣为虐了,”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唤回赵寒溢,可她总得试试,
顿时,赵寒溢挥舞着长剑,神色幽冷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这冒牌货,还不快快受死,”
一番苦心喂了狗,苏鲤顿时气不打一处,亏她还以为他要醒悟了,没想到竟是些假把式,
她反驳道:“师兄,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冒牌货,若我是冒牌货,你也是冒牌货,我身上可是有代表黎元宗身份的玉佩的,我才不是冒牌的,”
苏鲤见打不过,又说些绕来绕去的字眼,忽悠赵寒溢,
赵寒溢听得迷糊,动作也迟缓许多,苏鲤的压力也减小了,她又道:“师兄,你不记得黎元宗,不记得我,这些都没有关系,可你心底最在乎的那个人,难道连她你都忘了吗,你可是喜欢她到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