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雾隐漫漫的尽头。
依稀只能见三尊头戴象征最高文位的进贤冠老者,和十几位身着紫绥儒袍身影缓缓起身。
紧接上千名家宛若众星捧月般跟着他们。
天路形成一堵俯瞰的人墙。
带着审视邪祟的冷漠和居高临下的怜悯。
目光齐至白衣。
万道势如汹涌波涛滚滚自泰山倾泻。
陆离停身负手目向上移。
天路之众有曾经跟他对酒当歌的名家前辈。
也有远走千里前来滕王赴会的泰斗。
他读过他们的作品也学过他们教的道理。
幼时在课本上在讲堂上听老师讲他们风姿卓然的故事,也曾憧憬幻想心驰神往过。
他们......
都是塑我今日信念的前辈们啊......
此刻白衣孤零零站在广场。
身影小的就像只随意可以踩死的蚂蚁。
在滚滚袭来的万道势中。
宛若无垠大海上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糟了!”
“不妙!”
“此子信念崩塌已落下风!”
“前来不是故友就是有思想滤镜的前辈。”
“今日都来阻他前路想要夺他气运。”
“念不通达在所难免......”
人文司几尊老古董见此情景唏嘘感慨。
众人心中复杂,对于陆离能断然拒绝他们帮助继续往泰,此刻是又敬佩又惋惜。
他虽说人生长恨水长东心境哀迷过往。
但他也曾言: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何谓人间第一流?
他敢先行黄鹤再往泰山便是第一流!
“晚生陆离......”
“前迎仲儒仲圣灵位入泰山圣祠。”
“恳愿诸位前辈......”
陆离拱手作揖先行礼道。
“放肆!”天路上数位紫袍当即齐喝:“古往今来圣都有言行功在身,又有于一道之思想贡献的典籍留于人间,仲儒乱文使我文道险些倾覆!”
“你说他成得是哪道圣!”
“不错,仲儒亦乱我书画两道半个甲子。”
“我道气运也被他取走!”
仲儒圣名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
不然他们今天前来岂不是个笑话?
“我明白了。”
陆离最后半点情份念想随他们态度消散。
“老头啊老头......”
“要是没我的话你恐怕早有香火傍身了。”
再次抬头他眼神里已经充满冷漠。
非是仲儒圣名累他,而是他累仲儒圣名。
这天下可以容得下一尊故圣。
但绝对容不下一尊新圣!
“谋世半载......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陆离把背负的仲儒灵位取下抱至胸前。
不再去想老头若在会教他如何。
“我不管天路所站何人......”
“也不管各位是哪道哪家来人。”
“既然你们身在泰山已经然证明所有。”
“老头入圣祠你们不同意。”
“那我便和你们讲讲道理!”
“若整座天下不同意我就和天下讲道理!”
陆离阔步往前再无任何顾及。
莫说这万道。
就算整座天下又与我何加焉!
我只是被盼长大又被盼不长大的陆小子!
不管前路所站何人,万道大贤也好诸圣世家也罢,就算是各道故圣今日亲至!
胆若阻我......我就斩你!
想辱老头圣名!
想拿万道气运!
想我心境破碎!
陆离抬头。
白发之下桀骜嘴角古怪又淡漠勾起。
仿佛卸下了不知从何时套上的枷锁。
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自全身自灵魂传来。
周身之势顷刻直冲云霄。
宛若一座巨山横亘在波浪汪洋中心。
“那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