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见徐慧珍不说话，继续说道：“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你都得接受这个礼物！”

徐慧珍将这些礼物都收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只有李书记一个人，所以徐慧珍并没有让李建华进入自己的房间。

在关门之前，李建华看到徐慧珍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砰”

地一下，那扇门就被关上了。

徐慧珍跪在了苏韬的面前，低着头，嚎啕大哭。

这个时候，李建华早已远去，他也无法听到徐慧珍的哭泣。

李春霞回来的时候，正和李贵、陈金凤一起玩着麻将。

这是一张狭长的，长长的卡片。

分为“万”

、“饼”

、“棍”

三种，从1到9不等，就像打麻将一样，每张都是五个一模一样的。

比如说,5个就是，胡牌一定要有个棒子，才可以胡。

此外，在麻将中，牌名为棒，又称红号老千，纸花，鞋，空堂等等。

冯小美见她不说话，便对着冯小美点了点头，做了个口型，示意她吃饱了。

李建华找到三位老人打牌没能赢得金钱，赢得了花生豆者，每个人都有一大盆花生豆。

李贵碗中的一盘花生差不多都没了，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也差不多该走了。

想要撤退。

“好了，别闹了。”

李红霞：“妈妈，今天晚上我要上班，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让我尝尝！”

“我给你买了一些粽子，还有一些蔬菜，你可以把它们放在暖气上！”

陈金凤领着妇人到后厨，煮了一盘炖猪排，那是媛媛最喜欢的，另外就是她的外孙女喜欢的糖醋肉。

除夕之夜，剩饭很多，陈金凤重新加热，等饭菜摆好后，陈金凤已经将李红霞的食盒装满，然后在油锅里炸了起来。

没了二栓一家，这一桌倒也没那么挤。

吃饭的时候，周梅欲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所有人都在喝着酒，谁也没有发现周梅的存在。

周梅想问问李建华她哥哥今年进城打工的情况，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梅，你还在发呆吗？”

陈金凤注意到周梅有些不对劲。

“姑姑，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快说！”

周梅看看自己的丈夫，再看看自己的奶奶，再看看自己的丈夫，再看看李建华。

“我是来打听一下，我们周雨已经过年了，来工厂上班了！”

“嘿，我说怎么啦！”

李春霞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中却是有些不高兴，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自己的家人。

大栓也讪讪一笑。

如果不是周梅提起，李建华都快把这事给忘记了。

“等三个月的时候，我会让人事部的郑主任说一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哥还是会在工厂上班的，你告诉他，让他等我的消息！”

周梅见李建华答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代表我的弟弟，感谢你！”

“不用客气，都是自己人。”

“为了我姑姑与大栓，我一定尽力。”

李建华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李春霞和大栓的关系，如果周梅对李春霞好一点的话，那一切都好说。

想到周家人对自己的热心，李建华再次提醒。

“咱家什么也没少，回家就不用拿了，农村的生活多艰苦！”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我爸每年冬天都会上山打猎。”

“这种玩意在农村很常见，只有你们这种城市的人才会有。”

李建华觉得城市人都在吃饭，家里的东西就是家里的。

山上全是野的，自然不能跟人家相比。

一想起红烧兔肉，一碗山鸡炖蘑菇，李建华就有些饿了。

陈金凤想起媛媛肠胃受了凉，就没再碰过什么残羹冷炙，就这么扔了多浪费。

他在想，要不要在家里弄一条狗，既能保护自己的家，又能保证自己的食物不会浪费。

“周梅，你赶紧回家，帮我打听打听，哪家的小狗生了，给我带一只！”

“这有什么用？”

李贵没好气地说道：“这条狗的性情很酸，会伤到圆圆的。”

“我只是觉得，这些残羹冷炙丢了太浪费了！”

“妈妈，回头我让人帮你弄一只高贵的，还没长大的，全身雪白的！”

“你可以给我钱，但如果你不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这便是陈金凤做事的原则，不是用金钱就能收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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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半夜。

“洪哥，快到三年级了，你陪我去烧媛媛的母亲！”

李建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娇小的人影。

陈金凤说的这个人，就是肖圆圆的母亲，也就是李建华的女儿。

“是时候去找她谈一谈了！”

李建华拿着陈金凤给她的那张黄色的符纸，走到街道尽头，陈金凤拿起一根木棍，在地面上划了一个圆圈。

在那堆纸钱的正中央，还贴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名字，来自哪里，出生日期。

“她也是一个很惨的人，四十多年前，她从河南跑到我们这里乞讨，我觉得她很可怜，就把她带在了身边。”

“我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为了生圆圆，她也不会这样。”

说到这里，陈金凤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李家人让她受委屈了！”

李建华蹲下身子，将那张黄色的符纸给点燃，火焰升腾而起，照亮了他的脸庞，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双眼之中，也有泪水在打转。

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那个强大的女子，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将圆圆生了下来，她本可以保住自己的孩子，但她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子。

“多谢了！”

“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女儿的。”

李建华喃喃自语。

他现在，就是要找从未见过面的妻子，倾诉自己的心事。

想到河南农村那个孤零零的小坟堆，李建华不禁吟道：“十年来，生死与共，若不思，莫忘；千里孤坟，何处诉苍凉……”

陈金凤临死之前，曾承诺要将她带回去，于是她就被抬回故乡，又是一座青山环绕的村庄。

陈金凤也是一脸悲戚，喃喃道：“女儿，我错了，可是你一走就是三年，我们李家人丁稀少，我只能让他再嫁一个，你要怨，就怨我吧！”

“你不用担心袁媛，我也会对她好的，我还在的时候，谁也不会亏待她！”

“小美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一定会对袁媛好的，否则，妈妈也不会把袁媛嫁给洪磊，再说了，妈妈也在旁边看着。”

陈金凤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言语也是颠三倒四，有一句没一句的。

陈金凤一边哭，一边说道：“你父亲没有来祭拜你，你不要责怪他，他不是舍不得你，不是舍不得你！”

“他是怕别人看到他哭，所以没有来。”

“而且，你的事情，我们也不敢和圆圆说，因为我们担心她承受不住，所以，等她长大了，我再跟她说。”

李建华扶住了陈金凤，见她伤心欲绝。

“时间不早了，走吧，妈！”

陈金凤点点头，望向南边，道：“先走一步，回头我来为你烧纸。”

那是河南，陈金凤送走了自己理想中的媳妇。

李书记一边走，一边对母亲说道：“母亲，您这是在给爷爷奶奶扫墓吗？”

陈金凤擦了擦眼角，道：“我们村子里也有一些远房的亲人，他们会帮你做的！”

李建华带着陈金凤回到正房，又回到东厢房去了。

冯小美一把将媛媛抱在怀里，见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心中纳闷，怎么一出门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红毛，你没事吧？”

“没事!”

李建华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我只是伤心而已！”

“吧唧!”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建华凑过去，在女儿胖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

可能是被胡茬扎伤了，小媛媛抬起纤细的手臂，在自己的脸颊上擦了擦，然后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李建华在火炉上取暖，驱走寒冷。

将灯光一关，沈曼婷就躺在了床上。

将女儿抱得更紧了。

“好了，该睡觉了。”

冯小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自家熊孩子给吵醒了。

小小圆圆起床后就发觉父亲已经睡着了，没有起床跟自己玩。

她用自己的头发，在他的脸颊上，在他的鼻尖上，不停的抓着他的脚掌。

李建华就是不能再赖床了，也只好起床，收拾一下，吃点东西，陪着女儿一起玩耍。

两人拿着扫帚，将庭院内的雪清扫一空，然后又开始叠起了一个雪人。

她的鼻子是红色的，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媛媛也拿出了自己的红色围巾，将雪人的头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又用一个木桶当了一顶帽子。

媛媛闹得正欢，任凭陈金凤如何呼唤，她也只当没有听到。

陈金凤一听，顿时大怒，手中的雪团都快被她推开了。

两人正在打着雪仗，李建华无意中将一片雪花撒到了媛媛的脸上。

“哇！”

媛媛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不要，不要和我一起！“……”

李建华一听这话，顿时哑口无言。

所以，他只好捏了个迷你的雪人出来，让女儿安心。

果不其然，自家女儿被自己的魅力给迷住了。

于是，媛媛抱着一个小小的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吃晚饭。

李春霞和李贵兄妹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就连值班的李红霞都被陈金凤从床上拉了下来。

冯小美拿起一片鱼片，将媛媛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拣了出来。

“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