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清喜欢与静初斗嘴皮子,可是却懒得与白静姝多费一句话。
“本世子在办案,一向铁面无私,不讲私情,只讲证据。你若不服,我可以请证人,你也不用哭哭啼啼地打感情牌。
而且……”
他讥讽一笑:“你日后无法做人,那是你自作自受,活该。可别人却被你害得,毁了一辈子,你如今也知道这滋味不好受了?”
这话直接戳进一旁白静好的心窝子里。
这几日,她都快要悔疯了,憋疯了。
今日终于得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白静姝,立即就朝着她气势汹汹地直扑过来。
“原来是你害我!”
狠狠地一把抓在白静姝的脸上。
她身形娇小,气力也小,白静姝就不一样,自幼做过粗活,打架也彪悍。
当即还手:“你发什么疯?该不会,你与那陈嫂真有什么不清不楚吧?”
这话惹得白二婶也不高兴了:“你怎么血口喷人?你坑人还有理了?”
你推我搡,乱作一团。
丫鬟婆子们假意劝架,心里膈应白静姝,没少趁乱出气。
白静初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还得了便宜卖乖:“你这人真不地道,一来我家就搅得鸡犬不宁。”
“小白痴,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啊。本官是来办案的,这些私人恩怨我也管不着啊。”
“白静姝真跟陈嫂有那种交情?”
“本世子说得已经很委婉了,两人之间的奸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白静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明月庵的。”
静初诧异地问:“不是因为知道身世离开的?”
池宴清摇头:“问过了,绝对不是。”
也就是说,白静姝的确在撒谎。
静初不希望,真是这样的结果。因为,这就有可能代表着,白静姝的身世有假。
那自己究竟从哪里来,就没人知道了。
自己忍气吞声留在白家图啥啊?不就是想要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吗?
她黯然地问:“那还有别的什么线索吗?白静姝究竟是不是孤儿?”
“尼庵自从陈嫂离开之后,便彻底没落了。庵中仅剩的一个女尼,来得较晚,对于白静姝的身世来历也不太清楚。
你放心,我已经交代当地衙门,帮着打听其他女尼下落,会问清关于她身世的消息。
你若着急,我亲自帮你审问白静姝,看她究竟有多嘴硬。”
“你该不会真想将她带去衙门吧?”
“我公事公办,不行吗?”
当然行,白静姝作为嫌疑人,池宴清完全有权利将她缉拿回衙门。
想过他会以白静姝的这个污点,作为退婚的理由。
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个混世魔王。
将白静姝卷进命案与丑闻之中,白家肯定不希望此事闹大,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柄。
最终而不得不妥协,求着池宴清高抬贵手。
也多亏,陈嫂进了辛夷院之后,自己就因为抗疫之事,去了安置所,否则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家太不自量力。
说话的功夫,场中胜负已分。
白老太爷得到回禀,赶来制止了这场窝里斗。
姜时意好不容易才扒拉出被厮打得鬓歪钗斜,遍身狼狈的白静姝。
一群女人哭的哭,骂的骂,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白老太爷问清事情来龙去脉,气得浑身发抖,上前朝着池宴清行礼请安。
“宴世子,此事绝对是误会。有什么话,您请屋里坐下,咱们慢慢说。”
池宴清一改适才与静初说话的吊儿郎当,一脸正色道:“本世子办案一向实事求是,讲求证据。
若非证据确凿,就凭我们两个府上多年的交情,本世子不会来贵府拿人。”
白老太爷满脸赔笑:“就算静姝真与那陈嫂认识,也只是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
是陈嫂恩将仇报,用刀挟持静姝逃跑,这才不得不误伤。”
“是与不是,本世子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要将嫌疑人犯带去审问,自然就知道分晓。”
白老太爷见他油盐不进,心里叫苦不迭。
老大真的不该一时冲动,招惹这个活阎王。
到头来,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静姝嫁不进侯府,还要落得身败名裂吃官司。
无奈之下,只能好言相求:“假如静姝真的犯下什么错事,宴世子您该审该问,我们全都配合。就是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可受不了牢狱之灾。
还请世子您看在咱们两府上素日交情的份上,通融通融。”
池宴清冷冷一笑:“白老提醒得极是。我祖母以往的确多亏了贵府关照,方才数次转危为安。
日后我们可得好好注意,远离那些花花草草,尽量避免喘症发作,还得再有求于白老。”
白老太爷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有所指,面皮儿微红,一脸惭愧。
池宴清扭脸扬声道:“来人!”
初九颠儿颠儿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锦衣卫。
池宴清吩咐:“带白静姝小姐回镇抚司。”
“镇抚司?”白老太爷大惊失色。
池宴清点头:“不错,皇上恩典,已经任命本世子为锦衣卫指挥同知,这案子,本世子打算负责到底。”
众人全都心惊胆战。
镇抚司可不同于顺天府衙门。
他们拥有自己的诏狱,有自行逮捕,刑讯,处决权,刑部等压根都不能插手。
而且,锦衣卫的狠辣手段,人人闻之色变。
现如今的池宴清,已经是如虎添翼,可以说更加无法无天了。
白静姝一听,顿时也吓坏了,知道辩解无益,这池宴清谁的颜面都不会给。
无奈之下,她直接眼睛一闭,往地上一躺,“咕咚”一声,就“人事不知”。
正是炎夏,青石地面烫得能煎鸡蛋。
她这一晕倒,烫得肉皮子都差点滋滋冒烟,成为铁板烧。
白陈氏抱着她,“心肝宝贝”地叫。
白静姝纹丝不动,暗中银牙紧咬。
白静初与池宴清都明白,白静姝是在装晕。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池宴清凑到跟前,“啧啧”两声:“既然静姝小姐不愿去镇抚司,那本世子也只能在白府开堂问案了。初九。”
初九上前。
“本世子有点口渴,寻个荫凉之处喝点茶水。你们三人留下来,守着静姝小姐。等她醒了,立即带到本世子跟前。”
初九铿锵有力道:“属下遵命,保证在静姝小姐清醒之前寸步不离,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为了确保审问的公开公平公正,咱们现场公开审理,允许百姓旁听,明白没?”
真损。
初九忍笑,仍旧一本正经:“属下明白,这就立即派人去发布告示。”
池宴清满意地点点头:“对,很好。”
你想装死,就一直躺在这吧,憋尿也得憋死你!看谁能耗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