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姝无缘无故又挨了两巴掌,刚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听到池宴清的话,顿时如泼冷水。
她气得面色绯红:“你,你竟然向着这个傻子!”
池宴清凉凉地道:“你也知道她是傻子,与她计较什么?”
白静姝又是失望,又是伤心,顿时眼泪夺眶而出:“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子!”
白陈氏同样又气又怒,可又发作不得,尽量隐忍着怒气:“宴世子这话委实有失偏颇,辜负了我儿对你的一片痴心。”
“既然觉得亏了,那便收走。这么不值钱的痴心,本世子不稀罕。”
白陈氏也是一噎,谁让白家是死皮赖脸要嫁呢?
白二婶在一旁更是幸灾乐祸,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上前恭敬道:
“宴世子大驾光临,想必是有要事吧?这些微末小事不必斤斤计较,您请入内吃茶,有话里面说。”
然后命人立即去请白老太爷出面。
“不必了,”池宴清阻止道:“本世子今日前来,乃是公办。”
“公办?”
“对!”池宴清一本正经:“关于明月庵妙空一案,本官又发现了新的线索,特意前来调查,缉拿嫌疑人归案。”
白陈氏与白二婶对视一眼,诧异地问:“妙空已死,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池宴清目光转向白静姝,笑得十分灿烂。
白静姝的心便“咯噔”一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池宴清望着她,十分残忍地撕破她最后一丝侥幸:
“本官怀疑,妙空之死,乃是有人故意杀人灭口。”
“啊?”
周围众人皆大吃一惊,然后齐刷刷地望向白静姝。
因为大家全都知道,妙空是死在白静姝的手里。
白静姝的面色也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宴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官已经命仵作验过陈嫂的尸体,证实陈嫂乃是中毒身亡。”
这事儿,就连静初也不知道。
毕竟那日事情发生的时候,是在夜里,四周黑咕隆咚的,陈嫂倒地之后,大家全都以为,是被白静姝用剪刀捅死的,谁也没有打着灯笼仔细去瞧她的死因。
白陈氏还没有明白其中的缘由:“您是说,杀害陈嫂的另有其人?”
“不,”池宴清摇头:“杀害陈嫂的正是令千金。她往凶器上面提前抹了剧毒。”
白静姝见此事隐瞒不过去,便坦然点头承认:“是的。”
“所以说,你在被陈嫂挟持之前,就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她害死了青墨,我就是打着与她同归于尽的决心去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挟持我想要逃离,我为了保命,杀了她也是迫不得已。当时现场衙役都说了,我是无罪的。”
“假如,你真是为了自保杀人,的确无罪,可问题是,你杀陈嫂,是为了灭口!陈嫂当时对你并没有性命威胁。”
白静姝已经心虚得不行,仍旧还在强撑着辩解:“我不明白宴世子你是什么意思?”
“静姝小姐还不肯承认,你与陈嫂早就认识吗?”
“啊?”众人更加吃惊。
白陈氏也面色微变,十分慌乱。
陈嫂出事之后,她与白二婶一样的惊慌。
因为她知道,白静姝与陈嫂以前就认识,而且是在同一个尼庵。
于是私下里找到白静姝问过。
白静姝一概一问三不知,拒不承认。
说自己离开尼庵早,压根就不知道陈嫂出事儿,也不知道她竟然会是这种人。
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一脸的无辜。
白陈氏逃避式地选择相信。
她觉得,即便自己女儿真的曾经与陈嫂有过什么,反正陈嫂已经死无对证,这事儿也就无人知晓了。
今日池宴清当众揭穿,她立即干巴巴地赔笑:“怎么可能呢?宴世子定是有什么误会。”
池宴清继续语出惊人:“难道白夫人竟然不知道,令千金同样是出身明月庵,与陈嫂乃是同一个尼庵出家吗?”
“什么?”白二婶追问:“宴世子所言可是真的?”
“本官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岂能如此笃定?静姝小姐与陈嫂在明月庵可是多年的交情。而且听闻关系密切,同寝而居。
当年陈嫂案发,离开明月庵,静姝小姐也相继跟着离开了。陈嫂来白府,应该也是投奔旧友来的吧?”
此话一出,白二婶顿时就不干了。
她冷冷地望向白静姝:“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你明知道陈嫂是什么样的人,你还引狼入室,然后故意将她赶去辛夷院,从一开始就是怀揣着败坏咱白家名声来的。”
“我没有。”白静姝慌乱辩解:“我不认识什么陈嫂,此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放屁!我就说陈嫂来那日,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留下她,不是熟人是什么?
这后院里都是女眷,你将这只黄鼠狼丢进鸡窝里,让她跟府上这些丫鬟婆子同吃同睡,这不分明是害人吗?”
这话立即煽动起了大家愤怒的情绪,将她推到大家的对立点。
若非后来陈嫂搬进了白静好的院子,谁知道受害的会是谁呢?
闹了半天,罪魁祸首在这儿藏着呢。
也不管什么主子不主子了,一群下人当着白陈氏与白静姝的面,就纷纷指责起来:
“世间哪有这么恶毒的人?大家伙全都被害惨了。”
“就是,她要是不知道,怎么不把陈嫂留在花楹院?”
“在一起同吃同住那么多年,要说她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陈嫂专门喜欢吃窝边草,不可能放过她。”
“若是没有奸情,陈嫂会千里迢迢地过来投奔她?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情。”
众人越说越难听,白静姝恨不能从地上扒开一道缝钻进去。
“他胡说,不是这样的!”白静姝又羞又急又怒:“我知道,宴世子或许还在生我的气,不满这桩婚事,可你也不能这样羞辱我。你让我日后还怎么做人啊?”
池宴清冷眼瞧着这一切。
他当然明白,名节对于女儿家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原本他不想赶尽杀绝,当众揭穿她的过往。
可谁让白静姝不知深浅,要将此事的过错全都推到白静初的身上呢。
你背地里耍阴招,算计我娶你,还想用道德仁义来绑架我?
也不打听打听我池宴清这个活阎王,啥时候怜香惜玉过。
就是要让你彻底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