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着江辞一脸认真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
少年的眼神清澈,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讨好,不像是在演戏。
如果他不是觉醒者,那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就会显得很绝情。
苏晚定了定神,语气平静地开口:“你准备了什么?不会是准备了别墅和豪车吧?”
江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肯定的孩子,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
“对,准备了别墅和豪车。别墅我看了三个地段,都离你公司很近,环境也安静,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豪车的话,有一辆是新买的保时捷,颜色是你上次看到过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再换其他牌子和颜色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苏晚看着那叠厚厚的资料,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一丝疏离:“江辞,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江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他攥着资料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姐姐,你是说……玩笑?”
“不然呢?我怎么可能真的要你的别墅和豪车?”
江辞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姐姐,如果不喜欢别墅,我也可以买公寓的,只要是姐姐喜欢的……”
他还在试图补救,像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一番心血只是一场笑话。
苏晚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江辞,我说的是真的。那些东西我不需要,也不想要。你还是学生,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江辞猛地抬起头,眼底的委屈和不解几乎要溢出来。
苏晚清晰地看到,他头顶的厌恶值正在飞速上涨,从刚才的30%,一路飙升到了50%。
“姐姐,我不信。”江辞的声音带着一丝固执的倔强。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如果不是喜欢我,你当初怎么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还为了救我妈,在医院里拼命地跑……”
苏晚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锐利地看向他,“所以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面前装惨的?”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攻略江辞时,系统提示他家境贫寒,生活拮据。
可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装惨在骗她?
江辞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踩中了痛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姐姐,如果我告诉姐姐,我并没有装惨,我以前是真的没钱,只是最近才开始赚钱的,姐姐能信我吗?”
苏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以前是不是真的没钱?”
系统的声音很快响起:【宿主,我刚刚查了一下江辞的财务数据。
从数据上看,他的确是最近才将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从多个海外匿名账户转到了自己的银行卡账户。
宿主之前攻略他的时候,他的账户里没有钱,经济状况不佳。】
苏晚微微蹙眉。
系统的数据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不过,她现在却连系统的话也无法完全相信了。
她隐隐觉得那个躲在暗处的觉醒者拥有连系统都猜测不到的能力。
所以,如果江辞是觉醒者,她觉得他可能会有能力瞒过系统的检测。
苏晚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靠墙的皮箱旁,弯腰翻找。
江辞坐在沙发上,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茫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苏晚找到东西走回来,把纸张放在茶几上。
最上方用黑体字印着的“包养协议”四个大字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这段畸形的关系。
江辞的瞳孔微微收缩,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苏晚没有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那几张纸,忽然拿起协议,下一秒,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我知道这份协议让你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它碎了,你自由了。”
她抬眸看向江辞,眼底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彻底切割的冷漠:“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每个字都像落在冰面上的石子,敲出清晰的裂痕。
苏晚的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碎裂的粗糙触感,看着江辞骤变的脸色,心脏莫名一紧。
江辞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浅色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阴鸷,像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
他一步步逼近,少年清瘦的身躯此刻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苏晚下意识地后退,后腰很快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江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执。
他的双臂撑在墙面上,将她圈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形成压抑的禁锢。
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此刻却像无形的网,缠得她喘不过气。
苏晚看着他头顶疯狂上涨到77%的厌恶值,喉咙发紧:“协、协议作废了,你自由了。”
江辞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不是这一句。是最后那句。”
苏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们……以后都没有关系了?”她迟疑地重复,声音轻得像羽毛。
江辞浅色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泽,那光芒像是淬了冰的琉璃,在眼底深处流转,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蛊惑力。
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与苏晚的距离,少年清冽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声音却软得像缠绕的藤蔓。
“姐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们今天都要去领证了,怎么会没有关系,是不是?”
苏晚的目光原本还带着警惕,可在接触到他眸中那抹奇异光芒的瞬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瞳孔渐渐失焦。
脑海里原本清晰的界限感、对“领证”二字的荒谬感,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好,我们去领证。”细软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溢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