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的俞先生

第8章 心里生病了(1 / 1)

“倒是你这个女人见利忘义,为了让俞总娶你,还不知道私下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褚柚想笑,看,只要你有权有势,不管做什么都有人替你粉饰太平。

而她就是那个不识趣的人。

突然有点累了,一个字也懒得说。

拉住想要骂人的常欢,把礼物拿给她,扯了下唇角,“别不开心了,生日快乐。”

常欢心疼地抱住她,“对不起。”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她不会来,也不会受到这种羞辱。

褚柚拍拍她的肩,不知道说什么。

她自己心里好像出现了问题,想要那种疼痛的感觉,好像只有疼,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松开常欢,她转身就走。

却听到身后俞堰说,“水果不错。”

随后响起桌面上有东西被推动的声音,“让他吃了,什么时候嘴巴没那么臭再停下。”

包间静得吓人。

只有站在门口的那个保镖去拖人。

褚柚只停了半步,就看到刚才开口的男人脸色惨白的被拖了出去,一同出去的还有三大份果盘。

心里顿时风雷激荡,一瞬间体会了酸甜苦辣涩。

俞堰向来不是个好性子,再加上顶级的出身,让他有狂妄嚣张的资本。

刚才被拖走的是杨家的公子,在京都也是声名显赫,被人吹捧的贵族,但在他面前却连留点脸面的资格都没有。

知道他在替自己出气,但她就是不愿领这个情。

微吐了口气,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乘电梯到了顶楼。

顶楼的风真大啊,吹得裙角猎猎作响。

她扔掉包,闭眼张开双臂。

心里好像生病了。

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包裹住她,越挣扎就越困缚其中。

抬头看了眼天空,银色的弯月高高悬挂,洒下皎洁的月光。

她一步一步往前,想离月亮更近一点,最后站在了栏杆边,伸手去抓。

给她一点光吧,一点点就行,她的心里太黑了。

肩膀突然被人大力地往后扯,紧接着有人怒喝道,“你在干什么?不想活了?”

“没有。”褚柚没想到自己还笑得出来,“只是想离月亮近一点。”

俞堰拉着她往后退了十几步,沉着一张脸看她。

想到她刚才站在栏杆边,单薄的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一颗心就跳得激烈又慌乱。

他又气又后怕,喉结滚动半天,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的视线相对,眼神里似乎藏了许多话,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过了很久,俞堰问,“新闻的事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反而去找张清焕?”

他第一时间就去找过她了,原来她说的不用自己帮忙,是已经找到了能帮她的人。

心里虽然烦闷交加,但还是想听她的回答。

褚柚咽下喉间的苦涩,“我回答过你,我们快离婚了,不想麻烦你。”

“所以就想麻烦一个外人?”俞堰失望地笑了一声,又问,“大学的时候你为钱甩了我,后悔过吗?”

让他这么多年夜夜不能释怀,后悔过吗?

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握紧。

她心中一窒,缓缓摇头,“没有。”

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

尽管知道他是天之骄子,这种折辱会让他耿耿于怀,她也不后悔。

俞堰沉默良久,突然嗤笑出来。

是他愚昧,在脑中无数次地幻想她后悔分手,才有了那点可笑的期待。

明明只要一个愧疚的眼神,就能让他的怨恨全消,可她从没有后悔过,她从不在乎。

跳梁小丑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

仰起头,怆然地叹了口气,“褚柚,我多希望从来都不认识你啊……”

他走了。

褚柚席地而坐,放任自己被那团黑色越裹越紧。

好累啊。

就这样吧,就这样被缠成一个黑色的蚕蛹吧,她这泞泥不堪的人生早该结束了,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还有什么能握在手里的?

却感觉有人屈指在她眼下划过,语气疼惜,“怎么哭了?”

褚柚睁开眼,一串泪珠滚滚而下。

她没有动,茫然地抱着双膝看着他。

俞堰半蹲着,用衣袖给她擦眼泪,擦着擦着突然就凶狠地亲了上去。

右手摁着她的脑袋,气势汹汹,长驱直入,恨不得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榨干。

她挣扎得越厉害他就亲得越狠,直到她撑不住地软了下来才停住。

用额头抵住她,“为什么要离婚?”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褚柚不意外他的敏锐,用指腹擦了下嘴唇,“你不要告诉我,你在爱上了许意之后,又有点舍不得我这个前妻。”

她有底线和羞耻,再爱一个人也不会把自己置于令人唾弃的境地。

她的世界可以黑暗,但不接受畸形的光亮。

把他的右手从后脑勺拿下来,细细看了两眼。

就是这只手,曾经在她心里种下点点光亮,牵着她一步一步往前,才让她收起了自杀的念头。

但现在……

想到他用这只手摸到许意的头发,抚过许意的身体,就感觉浑身膈应。

她心里的光在爱上别人时,就已经消失了,那就是彻底消失了。

把他的手松开,褚柚胡乱擦了把脸,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别忘了明早去民政局。”

说完弯腰拎起包,没有回头地走远。

高跟鞋的声音在黑暗里清晰有力,像是一个工匠拿着铁锤,一下一下把她的心锤打得冷硬起来。

今天喝了不少酒,的确没控制住情绪。

她允许自己脆弱,但只能脆弱一会。

找了代驾回公寓,坐在车上头越发的昏沉,倚着车窗开始打盹。

半睁半闭间,从后视镜好像看到了俞堰的车,但她眼皮实在太重,来不及细看就闭上了。

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眠。

闹钟响的时候正好是七点。

洗漱干净,又晃悠去楼下吃了油条豆浆,才拿好证件去了民政局。

进大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发信息的俞堰。

多少有点不自在,昨天虽然喝多了但没有断片,她记得自己掉了眼泪,也记得他亲了自己。

俞堰看到了她,站起来走近,“证件都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