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礼成，敬宾客！”

随着大堂中充当司仪的周凌宇一声声指令，两人终于完整走完了婚礼的所有流程。

一侧的付星澜也赶忙端着酒杯将两杯灵酒递给起身的萧明。

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一盏盏布置好的灯笼渐次点亮，将整个青阳山映衬的一片通红...

以往针锋相对的各族此时也都放下了成见一一为新人送上祝福。整个大殿之中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循着此界礼仪，礼成之际新娘要在婚房等待，而新郎则要为宾客敬酒，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对于此时的萧明来说，整个过程既喜悦，又煎熬...

看着在下方忙碌的萧明，坐在上首的丹阳子轻轻抬起身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今天他将会在这里坐到宾客散去。

尽管有些枯燥，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茶杯里的茶是刚刚新娘敬茶时给他准备的，里面的茶水早已经凉透。原本是要收走的，不过柳君泽那似乎是忙忘了...

“如此，咱们也算是亲家了，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

“当年南域一别，已经有千年了吧。你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见丹阳子搭话，师姐的小姨也不再当做不认识，而是接了丹阳子的话头。

显然两个人之间也有些故事...

“明儿的事与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无关，当年欠你的老夫自会偿还。”

“欠我的？哼！我今日无心与你争辩这些往事。茉莉乃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我一手将她养大几千年来视若己出，若他日你那弟子胆敢负了她，你们青阳山也别想好过。”

“明儿同样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的性情我了解，你大可放心...”

人群中，柳君泽再次为萧明斟满酒杯。

“希望如此吧...”

一侧，小姨已经闭上双眼，当日的一切再次闪过脑海。

那把燃烧着赤红火焰的灵剑和倒在地上早已化作本形的妖狐...玲珑山双雄之一，自己的弟弟血尾就是死在丹阳子手中。

那日，人族修士遭狐族袭击，其中青阳山弟子三百一十六人皆葬于妖将血尾之口。

一怒之下丹阳子持剑入南域，于玲珑山之外将妖将血尾斩于剑下...

经此一役，双方的梁子就结了下来。

时至今日已千年有余，而茉莉本身就对血尾行事乖张心生厌恶，途中也因天魔之事，双方水火不容的情势才逐渐缓和。

萧明是人族，早在族地时她便已经知晓，同时也知道对方乃是青阳山弟子，只是见茉莉当时的模样，她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苦楚，不愿让她心有芥蒂。

身为养母，她又怎能不知自己那外甥女的性子，这些往日恩怨那孩子从不在乎。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只身一人入这青阳山寻找那所谓的天命。

“我听说，你那弟子乃是天命，为拯救玄元界所生？”

压下心头纷杂的思绪，小姨经心情平复后才缓缓开口。原本她是不打算来的，但在茉莉苦苦哀求之下她也只好妥协。

“呵呵，天命另有其人，但若说拯救玄元界...或许他真能做到吧...”

说到天命的时候，丹阳子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萧明身边的柳君泽，而顺着丹阳子的目光，小姨也看清了那天命之人的样貌。

看其与萧明的关系，恐怕还是萧明后辈。然而只是后辈的柳君泽修为却已达碎虚！

她并不是诸族联合的主要成员，自然不知道柳君泽的事情。

大多数了解柳君泽的存在也基本都聚集在东域，而更加排外的南域妖族却很少会在意这些看上去就不太靠谱得小道消息...

“看来天命还是眷顾你们人族啊...也不知道那孩子的选择是对是错。我始终不看好这场婚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尽管嘴上说着看开了，但她心中依旧有恨。

恨自己的无力，恨丹阳子，恨那杀尽了她亲友的天魔...同时也恨这天道不公，不眷顾她的族人...

哪怕仅仅只出了一位碎虚妖王，却一定要嫁给一个人族小子...

“该放下了，海棠...当日我杀他也是因为门下弟子死于他手，如今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人族妖族已经不需要再区分彼此。”

见小姨心中依旧有气，丹阳子自知劝诫无用，也索性换了个说法。他们之间的仇恨从当日挥剑时便已经不可调解了。

或许能够让对方放下仇恨的方法也只有老死不相往来...

但前提是这场婚宴结束之后。

主位上，两人陷入了沉默，而堂下的众人却热火朝天。

萧明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敬酒，而大厅中和堂外的宾客也一个个的上前祝福。

此时的萧明已经有些醉了。

灵酒不似凡间的酒那样依靠酒精麻痹神经，而是以醇厚的灵气滋润神魂让其产生微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