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祭坛有三种用处。
第一种是供奉先人,第二种是敬拜神明,第三种则是卜算推衍。
作为大梁卜算之道的翘楚,天元山被迫使用朝廷送来的法器占卜其炼制之法的所在。
看到法器的一瞬间,付金宝就知道了这法器的来历,乃是明月观二长老仁远道人的本命法器御风旗...
如此法器自然是无人可以仿制的,其炼制手法精妙至极,使用的材料恐怕寻遍天下也难以再找到与其相似之物。
不止是御风旗,明月观中由那位圣贤留下的九件法器皆是如此,尤其是那镇山印,尽管只看过一眼,付金宝就敢肯定,自己一生也不会忘了那块小小的方印...
既然法器御风旗在此,那么与其性命交修的仁远道人的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尽管百般不情愿,但朝廷那位大司空可不会管那么多,要么算,要么死,作为掌门的付金宝无奈之下只好应允。
对方既然敢犯天下之大不讳伏杀道门修士,那他天元山也未必不会被朝廷大军踏平。
但在即将卜算之时,付金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危险不是来自于天地之间,而是他们即将卜算那个存在,同时他也得到了莫名的天地加持,他能感受到自己若开始卜算,很快就能找到目标...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害怕,在卜算之道中天地加持代表着什么他又怎么能不知道?
若是天地相阻即为正卦,事态严重时多有天谴折寿之罚,若是有天地加持,说明其存在必遭天地忌讳...
从古至今,也只有那消失在时间的历史中曾有只字片语留存,如今这一卦出现了这样的反应他如何不惊,又如何不怕?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终,付金宝遣散了天元山所有弟子,只余十几位老人留下来共同起卦。
至于逃跑?怎么可能跑得了,山下大军囤积,山上又有天正营的明威将军亲自守于祭台一侧。
硬着头皮,付金宝起了卦。
仅仅只是一瞬,卦象就精准的锁定了那位存在的位置,随后,目标开始快速移动了起来...
该怎样形容那目标的速度?
瞬息之间横跨千里,略微停顿后再次腾挪数千里,紧接着,天元山就被那未知的存在锁定了。
那是远比天元山卜算之法高深无数倍的推衍之术,付金宝能明确体会到那股无法形容的感受,宛若被遮天蔽日的魔神直视的颤栗感涌上心头。
不止是自己,整个天元山范围内的所有生灵都被那种可怕的凝视感锁定了气息...
“付金宝,你做了什么!?”
一瞬间祭台旁的乞伏昌背后就被冷汗打湿,他惊恐的看着祭台方向的矮胖道人,大声喝问。
“哈哈哈!我做了什么!?是你们让我算的,现在来问我做了什么?天元山完了!”
卦象中还在继续,天地加持下主导权已经不在付金宝手中了,即使他想阻断行卦也已经迟了。
推衍中的目标在锁定天元山后就开始以完全无法理解的速度向这边靠近,绝望感涌上心头,以对方的速度,即便他们此时燃烧性命向逃往山下也来不及了...
“天元山完了!历代先祖,弟子付金宝有负所托,对不起天元山啊!”
此时这位天灵山掌门声泪俱下,千年传承毁于一旦,天灵门一脉彻底断送在了自己手中,他又如何不悲?
他愤恨的看着强行要挟天灵山起卦的朝廷军队。
“全军听令,立刻下山!所有人立刻下山!”
乞伏昌也顾不得亲自监视卜卦的道士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的生物警报急速攀升至顶峰,这里不能待了,必须立刻离开,至于大司空的命令,可去特么的命令吧!
中州之外,萧明还在急速飞行,天罚还在追,但此时已经彻底跟不上萧明的脚步了。
再次遥望自己锁定的方向,萧明手中印诀快速翻飞,已经进入攻击距离了...
四指相合,灵气沸腾,灿金的火焰在手中凝结,同时将推衍术式运转至极限,他一边飞行一边调整着方向,身体能够承载的灵力有限,现在的状态对萧明自身的负荷也不算小,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水平似乎远不如以往。
大概是在以前记忆完全的时候自己更强一点?
无所谓了...
焕火凝光.极耀玄阳!
耀目的金色光束自萧明手中激射而出,驻身之地,身侧大山地表皆被融化,滚烫的岩浆四处横流,身边温度急速上升,其光芒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扭曲,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
转瞬之间,那横贯万物的灿金色光芒便已至天元山之巅!
辉煌的光芒覆盖整个天灵山主峰,须臾间,整个天元山近半被熔融汽化,金色洪流毫不受阻的奔涌至远方不可见之处,所过之处皆留下柱状融口...
同一时间,天地之间那份注视感彻底消失不见,而天道的雷罚也后知后觉的落在萧明所在的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