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看来你必然早已明白,你并非普通的鼎炉。不然不会有我与凌姐姐做你的护鼎人。你的‘鼎炉之主’,破天荒的……有两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忽然闪过凤舞影的玉脸,即便并没有说出两人名讳,但只是提及便已碰触到某种可怕禁忌。
仿佛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凤舞影的喉咙。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感骤然降临在她心头。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本能战栗。
隔绝一切的赤红火焰屏障猛然暗淡了几分,仿佛有股可怕的力量正在撕裂屏障、窥探里面的一切。
绝对的寂静里,凤舞影只听到三人的心跳。
但她与凌霜楚的心跳明显停顿了那么几息,唯有楚梦这货,依然极具节律的蓬勃有力,似未受任何影响。
“他们……超乎想象的强大……”
凤舞影的声音很艰涩,她还想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却为楚梦断然阻止。
他察觉了凤舞影受到的无形压迫、察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诡异力量。
幻真道最本源的力量忽然自楚梦身上悄然涌出,布满整个被火焰屏障隔绝的空间。
幻真道,真幻由心.化虚为实发动,将空间短暂凝固,阻止任何的力量入侵与外泄。
“凤妹妹不用继续说那两玩意了。我知道他们的存在。”
两玩意?
凤舞影惊得娇躯剧晃、心跳差点停止,连冷冽如冰山的凌霜楚亦骤然色变,急急出言呵斥。
“你怎么敢这般......”
“没事。你俩不能提,我却无惧。毕竟那两玩意可还要仰仗着我这鼎炉给他们天大好处来着。何况,我实已跟那两玩意照过面,甚至还小小干了一架。”
楚梦的脸上显出无比得意,朝着两女一幅极度嘚瑟的表情。
这令两女大惊之余,却又莫名有些心安。
“又装逼!看你这幅德性我就生气!老娘不想说了,凌姐姐你继续。”
凤舞影按下想揪楚梦耳朵的冲动,将锅甩给了凌霜楚。
轻吸一口气,凌霜楚恢复惯有的冷冽。
“我们所做的一切,包括救你、帮你、甚至此刻告诉你这些……实都只是早有的安排与宿命。”“我们无法反抗。哪怕我俩实也为上界之仙魔。”
凌霜楚忽然转过了脸,似不愿看到楚梦脸上显出一切希望被破灭的深沉绝望与无力,也不愿后者发现自己此刻所暴露的那种痛苦与不舍。
“所以,你说永远在一起?不可能的。这天地棋局,我们……都只是棋子。我们如今唯一能向你保证的……就是尽量满足你的愿望,或者,让你踏向最终宿命的道路稍稍漫长一些。”
“至于圣地所谓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杀你、追杀我们这些‘叛逆’的嫌疑者,实倒只算一些额外的麻烦罢了。能影响到你所珍视的人和事的麻烦。”
“小混蛋你放心。顾玉妍这样的事,以后绝不会发生。好歹我俩也是能比肩席初雪的上界仙魔,打一些圣地贼子,甚至什么鼎蜕,并不算太难。最多只是付出点不得不离开你的代价罢了。”
说到“不得不离开”几字,先前说不想说、这会又忍不住插言的凤舞影,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很是心虚地继续解释了一下。
“小混蛋,你别以为我真舍不得你。不过是看在你往日孝敬的美食实在诱人,我才想多跟你待些时日。”
“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梦忽然笑着朝凤舞影挤了挤眼。
“小混蛋!跟你说正事,你别跟我嬉皮笑脸!”
凤舞影终忍不住动手,扭住了楚梦的耳朵,只是一张玉脸难免有些羞红。
“哎呀,疼疼。凤妹妹与凌姐姐是上界仙魔真身降临,所以不得不压制境界,不然,一旦踏入飞升之境,便会因界域规则驱逐,不得不返回上界,是不是?”
原本见楚梦还敢装腔作势地喊疼,凤舞影正欲竖眉狠骂,可听到前者此言自难免一呆。
“这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楚梦,能跟那两玩意扳手腕、破他俩图谋的高人。”
楚梦毫无得知可怕真相的绝望与无力,也没有这才得悉两女真正身份的不满与震惊,反是一脸的轻松与得意。
“所以,一切无需担忧。哪怕天塌下来,都有我这搅屎之棍擎天而顶。”
“所以,凤妹妹与凌姐姐,你俩绝不许破境进入飞升,哪怕任何原因!永远在一起,绝非我的奢望,更非我的胡吹!只要你俩也有这般心意。”
楚梦以霸气的宣言,作为一切的收尾,也为日后一切定下了基调。
他傲然挺身,目视苍穹,忽然爆发一声狂吼。
“这个世界,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个......怎与她俩事先所想全然不一样?
凤舞影与凌霜楚正面面相觑,楚梦“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狂吼忽然停歇。
与此同时,磅礴激昂、带着金石交击般铿锵节奏的奇异乐音,毫无征兆地凭空响起,如同战鼓擂动,瞬间充斥了整个隔绝空间!
这是楚梦的幻真道,是他心绪最直接的映射,是他向命运宣战的号角!
“哈哈哈!敢拿小爷我当棋子,做特娘的春秋大梦!小爷已经败过一次,绝无可能再败!”
乐音之中,楚梦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桀骜!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直刺那冥冥中操控一切的、不可名状的至高存在。
“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子管你们是谁!想拿老子当资粮,当棋子?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这声咆哮,如同惊雷炸响!
凤舞影那双玄火魔瞳骤然收缩,娇媚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惊!
凌霜楚那万年冰封的玉容也瞬间凝固,冰蓝色的眸子里掀起滔天骇浪!
她们万万没想到,楚梦在知晓了一切的真相、明白了那两位存在的恐怖后,竟还敢如此赤裸裸、如此狂悖地发出挑战宣言!
这已不是无知无畏,而是真正向至高规则挥刀的疯狂勇气!
我命由我不由天?
也只有这个狂妄的小子、这个行事素来毫无顾忌的家伙,才能喊出这样的疯狂之言来!
只是......只是.......
这一会儿,她俩怎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勇气与信赖?
是因为楚梦本身,还是仅仅是被他的奇异乐音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