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血色气浪撕成碎片。

林尘站在焦土中央，左手握拳抵在腰间，右掌虚推向前——这是他新悟的"血契引"起手式。

对面镜像林尘的剑锋还悬在半空，剑尖滴落的血珠尚未落地，却见林尘臂上赤金血纹突然如活物般窜上手腕，在掌心凝成一枚血色漩涡。

"这次...换我先手。"林尘低喝，声音里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笃定。

他记得三日前吸收残片时，血纹在识海翻涌的画面——初代火影的虚影曾说，"血契非锁，乃引"。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被镜像林尘用来攻击的能量，正顺着交击的气劲倒灌进漩涡，在体内化作热流，沿着经脉往丹田汇聚。

镜像林尘的瞳孔骤缩。

他的剑明明刺中了林尘的左肩，却像扎进了一团活物，剑身传来的反震力竟比预想中强三倍。

更诡异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镜界之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臂上血纹的颜色竟比方才淡了几分。"你...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不再是容器。"林尘打断他的话，左拳突然轰出。

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招式，却带起撕裂空气的爆响——他竟将方才吸收的镜界之力全部注入了这记直拳。

镜像林尘慌忙抬剑格挡，两相交击的瞬间，两人脚下的地面同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十丈外的古松被气浪掀翻，树冠砸在篝火堆上，火星四溅。

"岳山小心！"苏璃的提醒混着金属交鸣炸响。

正被这声浪掀得踉跄的岳山猛然后仰，那柄本该刺穿他心脏的黑剑擦着喉结划过，在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他额角的汗滴摔在地上，看着对面的黑袍人——对方的招式明明是最基础的"崩山式"，可每一剑的落点都精准得可怕，仿佛提前看过他的应对。

"这不是普通的武者。"岳山咬着牙翻腕出掌，却见黑袍人竟跟着他的动作侧移半步，掌风擦着对方耳畔扫过。

他的后背抵上烧焦的树干，突然想起方才林尘战斗时的血纹——难道这些敌人也和镜界有关？

"他们的意识来自镜界。"一道苍老却沉稳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柳清风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侧，白须被气浪吹得向后扬起，右手结着奇怪的印诀。

他抬手轻拍，掌心腾起一团青色火焰，看似缓慢地飘向黑袍人，却在触及对方衣襟的刹那炸成漫天星火。

黑袍人发出刺耳的尖叫，身影像被戳破的水泡般开始虚化。

"镜界意识依赖预判存活。"柳清风转身扶住踉跄的岳山，指尖在他后心轻轻一点，被压制的气血顿时顺畅许多，"别用常规招式，打乱节奏。"

"节奏..."另一边，我妻善逸的喘息混着雷鸣。

他的刀鞘已不知去向，日轮刀柄上缠着的布条被鲜血浸透，却仍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穿梭在两名黑袍人之间。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他已用了七次，可敌人总能在他收刀的瞬间补上一剑——这和在鬼杀队训练时完全不同！

"真正的战斗，不只是比快。"林尘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那是三天前深夜，善逸因为追不上林尘的拳速急得直跳脚时，对方拍着他肩膀说的话。

当时林尘让他闭眼，去感受风的方向、自己的心跳、甚至脚下泥土的松软度。

此刻善逸的额头抵着树干，汗水顺着睫毛滴落，他突然松开紧攥刀柄的手。

两名黑袍人同时冲来。

善逸闭着眼，听着他们靴底擦过地面的沙沙声，感受着自己加快的心跳——第一人的呼吸比第二人重两拍，挥剑的轨迹会在左前方三尺处交汇。

他猛地睁眼，瞳孔里映着两道重叠的影子。

日轮刀出鞘的脆响比雷声更急，雷切的蓝光不是向前，而是斜斜向上挑起。

"贰之型·稻妻！"

刀光掠过的瞬间，两名黑袍人同时僵在原地。

他们的衣襟被切开整齐的切口，直到善逸收刀入鞘，两具躯体才缓缓分成四段。

善逸靠着树干滑坐下去，看着掌心被刀柄磨破的血泡，忽然笑了："原来...要打破他们的节奏啊。"

战场的喧嚣渐渐平息。

林尘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对面镜像林尘逐渐模糊的身影——这次对方没敢多留，在意识到能量持续流失后便选择了撤退。

他转头看向苏璃，却见少女正闭目站在篝火余烬旁，右手按在腰间的骨玉上。

月光透过她垂落的发丝，照在右眼的朱雀胎记上，那抹红竟像活了般微微发亮。

林尘的呼吸一滞。

他记得苏璃曾说过，骨玉召唤需要集齐"地脉灵力、星辰方位、召唤者心意"三要素。

此刻她脚边的灰烬正打着旋儿升起，在半空凝成细碎的符文——那是阴阳家古咒的纹路。

"苏璃？"他刚要开口，却见少女睫毛轻颤，指尖的骨玉突然泛起幽蓝光芒。

远处山风卷着血雾吹来，竟在她身周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