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大捷的消息,如同一声九天惊雷,瞬间劈在了大楚周边番邦诸国上空。
五万楚军摧枯拉朽般击溃十几万倭寇海盗联军,这骇人的战果,狠狠砸在了那些蠢蠢欲动、试图趁火打劫的番邦君臣心头。
初春的北高丽京城,景福宫的宫墙上的积雪正悄然融化。
北高丽国王李瑈,年约五旬,面容清癯,身着明黄色团龙袍,头戴翼善冠,双手紧紧抓着龙椅扶手,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殿中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的边关急报信使。
“什…什么?五万?击溃十几万?这…这怎么可能?!”
李瑈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回荡在大殿中。
殿下的文武百官,身着各色朝服,个个面如土色,垂首不敢对视。
宰相金成焕,须发皆白、面容刻板,此刻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出列奏道:“陛下息怒!此事…此事或有夸大,倭寇海盗本非正规,乌合之众……”
“夸大?!”李瑈猛地一拍扶手,声调陡然拔高,“金卿!你当大楚的军报是儿戏吗?泉州城下尸山血海是假的吗?倭寇那几个大头领的首级都送到京都去了,我们…我们之前…”
李瑈声音忽然带着恐惧,“我们在边境那些小动作,大楚岂能不知?!”
大司徒朴元宗,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官员,噗通一声跪倒,声音带着哭腔:“陛下!为今之计,必须立刻补救!请陛下速派使者,携带重礼,星夜兼程赶往大楚京师,向楚皇请罪,就说我高丽绝无二心,边境调动乃是为防范北方野人作乱,绝无冒犯天朝之意。”
“对!对!”群臣如梦初醒,纷纷附和。
李瑈颓然靠在椅背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仿佛已经看到大楚那支刚刚碾碎了倭寇联军的铁血雄师,正踏着融化的雪水,旌旗猎猎,向着高丽滚滚而来。
李瑈颤抖着下令:“准…准奏!立刻挑选能言善辩、身份贵重之人为使,国库珍宝任取,务必要平息大楚之怒意,全民动员,加固所有城池、烽燧,凡十五岁以上男丁,皆要参与修筑工事,快!快去办!”
恐慌的情绪从王宫蔓延至整个高丽,边境线上,无数高丽军民在春寒料峭中,疯狂地挖掘壕沟、加高城墙。
苍山洱海,春意初萌,山茶花开得正艳。
大理王宫五华楼内,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滇王段思廉,正值壮年,此刻却眉头紧锁,穿着色彩斑斓、绣有金翅大鹏鸟的滇族王服,在铺着虎皮的宝座前来回踱步。
宝座前,南诏诏主蒙世隆,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中年汉子,同样坐立不安。
“段王兄,消息确切吗?大楚之兵,当真如此凶悍?”
蒙世隆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南诏部族虽悍勇,但面对能轻易击溃十几万海盗联军的强军,那点悍勇显得如此苍白。
段思廉停下脚步,重重叹了口气,将手中密报递给蒙世隆:“蒙诏主,你自己看吧,楚军火器之利,前所未见,倭寇海盗在泉州城,如同麦子般被收割…我们…我们之前受那倭寇使者蛊惑,在边境制造摩擦,劫掠商队,甚至袭击了几处楚军哨卡…这…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须发皆白的滇国国相高泰明,颤巍巍地出列:“王上,诏主!当务之急,是立刻停止一切挑衅!将被劫掠的商队货物加倍赔偿,将被俘的楚军兵士礼送回营立刻选派王子,携带我滇国的翡翠、象牙、孔雀翎,南诏的金砂、宝石、名贵药材,组成联合使团,火速进京,将所有过错推给下面不懂事的部落头人,务必求得大楚皇帝陛下的宽宥!”
蒙世隆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矮几上:“该死的倭寇!害人不浅!” 转头看向段思廉,“段王兄,就依高相所言,我立刻回去整顿部族,严令边境不得再越雷池一步,我会让我的长子蒙隆舜亲自带队入贡请罪!”
沙漠边缘的绿洲,初春的风沙依旧猛烈,于阗王城的宫殿内,气氛压抑。
于阗国王尉迟胜,正值盛年,头戴镶满宝石的圆顶王冠,身穿锦缎长袍,腰间束着玉带,面容此刻更是惨白如纸。
“完了…全完了…” 尉迟胜喃喃自语“大楚…大楚的军队…竟然如此可怕…我们…我们听信了倭寇使者和草原蛮子的鬼话,以为大楚深陷东南泥潭”
“不仅提高了过境商税,还纵容马贼劫掠了几支楚人的商队…这…这…”
尉迟胜猛地看向殿中他最倚重的宰相,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老者阿里甫,“阿里甫!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大楚会不会下一个就来收拾我们?!”
阿里甫宰相同样面无人色,捻着自己稀疏的胡须,声音发颤:“陛下…陛下息怒!为今之计,只有倾尽所有,加倍赔偿!将所有劫掠的货物十倍奉还!严厉惩处那些胆大包天的马贼头目,将其首级送往大楚边关!同时,立刻挑选我国最瑰丽的和田美玉、金刚石、地毯、汗血宝马,由老臣亲自带队,日夜兼程赶往大楚京城,向大楚皇帝请罪,表达于阗恭顺之心,此前种种,皆是奸人作祟,绝非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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