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京营校场
巨大的校场此刻人声鼎沸,喧嚣得如同集市。
勋贵子弟们带着各自家族派出的亲兵、家将,以及装备马匹,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勋贵子弟带来的家兵家将们,三五成群,或倚着马匹闲聊,或检查兵器,或好奇地东张西望。
整个校场充斥着各色号令、谈笑、马嘶,以及兵器甲胄碰撞的杂乱声响。
就在这时,眼尖的朱猛猛地指向校场入口方向,声音带着惊愕“方统领来了!”
这一嗓子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让喧嚣的校场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股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寂静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淹没了所有的声音。
入口处,一支队伍正以一种无可挑剔的姿态,沉稳地踏入校场。
静!
绝对的静!
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
这支队伍,仅二百人,却带来了千军万马般的肃杀气势!
他们的步伐,如同被最精密的机括驱动,整齐划一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每一次抬脚,每一次落脚,数百只军靴踏在夯实的校场土地上,只发出一个声音——咚!咚!咚!
沉重、稳定、带着某种撼动心魄的节奏感!仿佛大地都在随着他们的脚步脉动!
尘土在他们脚下扬起,形成一道低矮而凝滞的烟尘带。
横看,是一条笔直的线,纵看,还是一条笔直的线!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偏差!他们行进间保持着严整的方阵,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如同用尺子量过,分毫不差!
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左顾右盼,所有人的头颅都微微扬起,目光锐利地直视前方!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如同淬火钢刃般的冰冷、专注、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服从!
眼神里蕴含的杀伐之气和铁血纪律,让所有与之对视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除了制式皮甲,许多人腰间挎着造型奇特、线条流畅的连弩,背后背着特制的箭匣。
沉重的陌刀被身材格外魁梧的队员扛在肩上,长柄拖地,刃锋难掩凶戾之气。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兵器,但摆放位置都极其规整,行动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显示出极高的训练素养!
队伍最前方,方南骑着追风,按剑而行,面容平静无波,眼神深邃,仿佛校场两侧那黑压压的人群和喧嚣与他无关。
在方南侧后方半步,如同铁铸的影子般跟随着魁梧如山的石头,冷漠如冰的眼神,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二百人的沉默比任何呐喊都更具威慑力!他们的整齐比任何阵势都更显力量!
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千锤百炼的纪律性和肃杀之气,瞬间将整个喧嚣混乱的校场冻结了!
勋贵子弟们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朱猛忘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李铁柱那洪亮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王冲整理装备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些原本带着几分傲气、甚至准备看热闹的各家亲兵家将们,此刻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眼神中的散漫和轻视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一丝自惭形秽!
他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仿佛这样才能在对方那无形的压力面前找到一点安全感。
整个校场,只剩下那如同战鼓擂响般沉重、稳定、不容置疑的脚步声——咚!咚!咚!
直到方南的队伍在校场中央指定区域停下,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整个队伍如同被瞬间冻结的雕塑,纹丝不动!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巨大的校场。
过了足足好几息,才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带着震撼的、极低的吸气声。
朱猛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喃喃地吐出两个字,道出了在场所有勋贵子弟和家兵们的心声:
“……乖乖!”
勋贵子弟们都收起了傲慢和骄横,纷纷上前禀报,带来了或多或少的家兵、马匹、粮草。
校场上人喊马嘶,粗略看去,各家凑出的精锐家兵已近两千人,马匹数百。
方南心中一定,有了这些勋贵子弟带来的家兵作为骨架,队伍就好带了。他抱拳回礼:“有劳诸位兄弟!待点兵完毕,再行整编!”
方南随即看向负责接洽的兵部员外郎“大人,末将奉旨,自京营‘锐士营’挑选一千精锐,请带路。”
在兵部官员和京营将领的陪同下,方南带着石头和几位眼力过人的勋贵子弟,如朱猛、王冲、李铁住,进入了戒备森严的京营驻地,直奔最精锐的“锐士营”。
方南不看重花哨的武艺,更注重耐力、纪律性、服从性和基本的战阵配合。
石头如同人形标尺,目光如炬,盯着每一个士兵的体魄和眼神。
朱猛、王冲等人也根据各自经验提出建议。
最终,一千名最强壮、最沉稳的京营悍卒被挑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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