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把毒药的牌子说了,我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听了这话,徐莺莺顿时一喜。
她早就听说,村子里来了个神医,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人家几天几治好了。
严宽也看了看严大宝,招呼众人说道:“来几个人,帮我把他抬到厕所去。”
“抬到厕所干啥?”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徐莺莺更是拼命拦着,生怕严宽对孩子不利。
严宽道:“毒药还在胃中没有吸收,现在让他吐出来,更容易治好。”
“刚才你一直发疯,不说正事儿,如果早知道他喝了毒药,让他早点吐出来,说不定已经醒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莺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比她还要高的严大宝给抱了起来。
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她一个人就把严大宝弄到了厕所,然后用掏粪的大勺子,把粪烫灌到了他的嘴里。
众人都没有进去,但也闻到了阵阵恶臭。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严大宝的呕吐声。
严宽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喜欢徐莺莺,但也不会见死不救。
再说了,这事跟严大宝也没有关系。
又过了十分钟,狗娃已经带着李跃鹏来了。
李跃鹏的肩膀上,还落着严宽的那只伯劳鸟。
最近一段时间,他几乎跟这小鸟形影不离。
“病人在那里,让我看看?”
进来之后,李跃鹏来不及跟严宽打招呼,直接来到了厕所边,也不顾恶臭,便走了进去。
他先翻了翻严大宝的眼皮,又摸了摸脉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李教授,俺儿子还有救吗?”徐莺莺屏住呼吸问道。
李跃鹏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确定是敌敌畏吗?”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从狗娃的口中,大概了解了情况。
“是。”
事已至此,徐莺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接说道:“是俺从老家带来的。”
一边说着,她回到屋里,从柜子下边拿来一个塑料袋,把塑料袋打开,里边赫然正是装敌敌畏的瓶子。
李跃鹏看了看瓶子,说道:“这敌敌畏是烈性毒药,就算是过期了,也能要人命,幸好及时做了催吐,否则肯定来不及了。”
听了这话,徐莺莺感激地看了严宽一眼。
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一向看不上的人,在关键时候救了儿子的性命。
“嘿嘿,还是严宽有本事,要不然啊,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你说严宽咋什么都知道呢?”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俺儿子要是有宽一半的本事,让俺少活十年,俺都愿意。”
村民们都围在了严宽身边,说起了好话。
这倒不是场面话,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严宽。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偏偏严宽什么都懂。
严宽被别人夸得有些受不了,连忙说道:“还是带大宝到医院去洗胃吧。”
李跃鹏点了点头,说道:“把老太太也带上,唉,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脑血栓。”
“现在才明白,她是中了毒,幸亏她出拆少,中毒浅。”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惭愧之色。
对于任何一个医生来说,误诊都是一种羞辱。
严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过期的敌敌畏竟然能伤到人的神经啊。”
李跃鹏当然知道严宽是在安慰自己,但心情还是好了很多。
他把敌敌畏的瓶子收了起来,说道:“可能是里边的某种物质发生了变异,所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得拿到试验室试一试。”
赵玉田早已套好了毛驴车,把张桂香和严大宝都送走了。
一场闹剧结束,众人正要散场,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在人群中尖叫,“宽哥,宽哥,你在这里吗?”
严宽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可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他向人群中望去,见到一个头上包着蓝毛巾,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正一脸惊慌地往这里走。
“嫂子,咋回事儿?”
严宽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孙大脑袋的媳妇儿。
“是孙大脑袋,他……他失踪了!”
孙大嫂一见严宽,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失踪了?咋回事儿,您慢点说。”
严宽扶她坐好,小声问道。
孙大嫂道:“孩儿他爹上山打猎了,说好了昨天晚上回来,可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俺……俺担心。”
众人本来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听了这话后,顿时都摇了摇头。
“孙大嫂,你别胡思乱想了,上山打猎回来晚点,不是正常吗?”
“对啊,以前人们打猎的时候,一去就是半个月,也没见出什么事儿啊。”
“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回家待着吧,说不定大脑袋已经回来了。”
众人都在一旁劝着,孙大嫂却摇了摇头,说:“昨天是俺家娃一岁生日,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听了这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孙大脑袋是出了名的疼孩子,每天晚上都带孩子出来溜弯,逢人就炫耀。
孩子周岁这么大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的。
“大嫂,你别激动,你想一想,孙大脑袋去了哪里?我去帮你找。”
严宽了解孙大脑袋,他是非常守时的,若不是出了意外,绝对不会迟道。
不管怎么说,是严宽带孙大脑袋开始打猎的,甚至他的猎枪的是严宽送的。
无论如何,严宽都有责任找他回来。
“就是熊瞎子岭。”
孙大嫂道:“他这个人胆子也不大,不熟的地方也不去,每次上山只去熊瞎子岭。”
“好,你放心,我马上去找他。”
严宽也不废话,立即便准备回去拿家伙。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大卡车停在了门口。
村子北边是林场,经常有卡车经过,也经常有司机下来讨水喝,上厕所什么的。
所以众人也不怎么惊讶。
可这次从卡车上下来的,却不是司机,而是林业局的副局长,齐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