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揉了揉太阳穴,走向浴室。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活像个纵欲过度的瘾君子。他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脸庞,却冲不散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
“大唐......镇守使......幽冥界......”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中盘旋,如同一个荒诞的梦境。但左手腕上微微发烫的饕餮纹,和那本静静躺在桌上的《推背图》,都在提醒他这一切的真实性。
简单洗漱后,李炫换上干净的T恤牛仔裤。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枚青铜铃铛和《推背图》一起塞进了背包。直觉告诉他,这两样东西都很重要。
花城的城隍庙位于老城区中心,是一座始建于明代的古建筑。虽然历经多次修缮,但依然保持着古朴的风貌。平日里香火鼎盛,游客如织,但今天不知为何,庙前广场上冷冷清清,连个卖香的摊贩都没有。
李炫站在庙门前,仰头望着那块“鉴察司民”的匾额,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手腕上的饕餮纹开始隐隐发烫,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叮铃......”
背包里的青铜铃铛突然轻轻响了一声。李炫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石阶。
就在他跨过门槛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化!原本明亮的天空骤然阴沉,庙内的香客和工作人员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这是......”李炫警觉地后退一步,却发现身后的庙门已经变成了一堵斑驳的砖墙。
雾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无数人在低声交谈。李炫手腕上的饕餮纹越来越烫,他下意识地按住左臂,随时准备召唤幽冥刃。
李炫站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四周寂静得可怕。城隍庙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却与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朱漆剥落,檐角残破,仿佛已经荒废了数百年。
“有人吗?”他试探着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庙宇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背包里的青铜铃铛突然又响了一声:“叮铃......”
李炫警觉地回头,只见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那是个穿着古代衙役服饰的小老头,佝偻着背,手里提着一盏泛着绿光的灯笼。
“来者可是李镇守使?”小老头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两块锈铁摩擦。
李炫浑身紧绷:“你是谁?”
“小的是城隍庙的看门鬼差,奉命在此等候大人。”小老头提着灯笼走近,绿光映照出一张布满皱纹的惨白面孔,“请随我来,判官大人已等候多时了。”
李炫犹豫了一下,左手悄悄按住饕餮纹:“什么判官?”
“自然是阴司的崔判官。”小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大人初任镇守使,需在生死簿上留名,方可正式履职。”
李炫心头一震。崔判官?生死簿?这不是民间传说中阴曹地府的官员吗?
小老头似乎看出他的疑虑,灯笼的绿光忽明忽暗:“大人不必多虑,此乃例行公事。凡阴司任职者,皆需在判官处登记造册。”
李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带路吧。”
小老头转身引路,灯笼的绿光在雾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李炫跟在他身后,警惕地观察四周。雾气中隐约可见城隍庙的轮廓,但布局却与现实中完全不同——多了许多陌生的建筑,风格古朴阴森,像是直接从古代搬来的。
“到了。”小老头在一座黑漆大门前停下,门上挂着“阴阳司“的匾额,“判官大人就在里面,请大人自行进去。”
李炫刚要推门,突然想起什么:“你不一起进去?”
小老头诡秘一笑:“小的位卑,不敢擅入判官堂。”说完,他的身影竟如烟般消散在雾中,只留下那盏绿灯笼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李炫咬了咬牙,推开黑漆大门。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大堂,四壁点着幽蓝的灯火。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案桌,后面坐着个穿红袍、戴乌纱帽的官员,正在低头批阅文书。
“新晋镇守使李炫,拜见判官大人。”李炫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拱手行礼。
红袍判官抬起头——那是一张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孔,双眼血红,嘴角咧到耳根:“李炫?本官等你多时了。”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李炫耳膜生疼。更诡异的是,判官身后站着两排鬼差,个个面目狰狞,有的牛头马面,有的青面獠牙,活脱脱是从地狱壁画里走出来的。
“请......请问判官大人,我需要做什么?”李炫强忍恐惧问道。
判官从案桌上拿起一本厚重的册子,封面上写着“生死簿”三个血红色大字:“新晋镇守使需在生死簿上留名,方可正式履职。伸出手来。”
李炫迟疑地伸出右手。判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另一只手拿起一支朱砂笔,在生死簿上写下“李炫”二字。
就在笔尖接触纸面的刹那,李炫左手腕的饕餮纹突然剧烈发烫!一股剧痛顺着手臂直冲脑门,他忍不住痛呼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