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吃错药了?

第230章 你跟他做什么,我都有印象(1 / 1)

“岚岚,凌晨四点我们抵达下一个港口,跟着集装箱一起下船,改上客轮,这是新的证件,你收好。”

安岚从余逸明手里接过证件,看着上面完全陌生的名字,证件照里容貌做了细微的调整,年龄也改了。

这是她即将在国外生存的新身份,余逸明做的很细致,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安岚却将证件递还过去,“师兄,你替我收着吧。”

余逸明想了想,点头收起证件,重新放回自己贴身的行李中,拉上拉链。

“师兄,我想去甲板上透透气。”

余逸明皱眉,“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安岚不说话,执拗地望向舷窗。

其实夜航的甲板上什么都看不见,正如那扇圆形的舷窗玻璃,黑洞洞的,仿佛一口吃人的井。

余逸明最终妥协了。

他陪安岚出船舱,上甲板。

深夜的海面,一片虚无的黑,海浪声如困兽的低吼,令人不安。

安岚裹着厚厚的围巾,头发被海风吹得上下翻飞,张牙舞爪的发梢砸在脸上,疼得她蹙眉。

余逸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突然生出勇气,走过去环住她肩膀。

安岚顺从地将脑袋枕在了他胸膛。

余逸明颤抖着手,将她一头散乱的黑发捋顺,拢进围巾里。

“岚岚,你这两天都没盘头发。”

安岚嗯了一声。

“明天早上,我给你盘头发好不好?”

安岚缓慢扬唇,语调里带着调笑,“师兄,你连这个都会?是谁教你的么?”

余逸明脸色微红,“没有人教我,我自己学的。”

安岚唇梢落下,不再说话。

余逸明一辈子没娶妻。

甚至连一场像模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

安岚比谁都清楚,他这人有多轴。

一辈子只吃固定的菜式,只穿一种风格的衣服,只钻研一门学科,只爱一个人。

安岚其实很怕这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因为她自己是个半路就拐弯的人。

她抬头望向余逸明那张书卷气的脸,这些天他带着自己东躲西藏,肉眼可见地沧桑了,狼狈了。

“对不起,师兄。”

余逸明被她这一眼看得紧张,下意识错开目光,听见她的话,又郑重地转回来。

“我做这些,都是自愿,别向我道歉,岚岚,你该恭喜我,美梦成真。”

安岚笑了,偎进他怀里,“堂堂教授说起情话来,原来也酸的掉牙。”

余逸明脸上一阵臊红。

安岚知道他脸皮薄,逗不得,主动牵起他的手。

“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余逸明松了一口气,“好。”

“师兄。”

“嗯?”

“明天,别忘了给我盘发。”

余逸明眼底盛满温柔,“好。”

-

清晨。

微薄的晨曦照进卧室。

褚嫣醒来时,先忍不住嘶了一声。

浑身酸疼。

已经记不起昨晚是几点睡的。

只记得从浴室到卧室这一路,用了很久,久到她最后只能挂在谢郁白身上,沉沉睡过去。

低头看,身上这条单薄的真丝睡裙恐怕都不是自己套上的。

她转头,看见谢郁白安静的睡容,如雨洗过般清澈干净的侧颜,静谧,柔和,令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褚嫣不由将整个身体贴过去,往他怀里钻。

等她成功将自己掖进他臂弯,抬眸,对上他刚醒的双眼。

褚嫣不好意思低下脑袋,埋在他胸口,“诶呀,吵醒你了。”

她缓缓动作,挪蹭双腿,爬到他身上,大腿左右支在他腰侧,整个上半身贴覆到他胸膛。

两人之间只隔着薄薄的真丝面料,褚嫣里面是真空,柔软的身体比水轻,比蜜稠,藤蔓般攀附,包围,激得底下人身体一震。

一双手突然扣在她腰间,勉强制止她的行动。

褚嫣不满地仰头看他,突然僵住。

她感觉死的心都有了,但仍心怀最后一丝希望:

“小……白?”

男人呼吸粗重,一双墨黑的眼睛里压着团暗火,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很遗憾,我不是。”

褚嫣这回是真想死了。

她惊恐又茫然,臊得连下一步该干嘛都忘了。

身下的人突然狠狠挺了一下腰。

“啊——”

褚嫣就这么被他给顶了下去,整个人侧翻到被子上。

“靠!”

她脸埋在被子里,崩溃得想顺着床缝直接钻进地底下。

身边半天才传来动静。

男人似乎起身,下了床。

她从被子里探头看一眼,崩溃地大叫,“你什么时候切换的!”

他穿着拖鞋,冷静地回两个字,“半夜。”

半夜?

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上半夜她和小白明明还在……

“那时候你已经睡了。”他好心地补了一句。

褚嫣松了一口气,又恶狠狠地质问,“你切换了,怎么还睡这张床?!为什么不去别的房间?”

“头痛,走不动路。”

“就这么几步路,你都走不了?你知道什么叫避嫌吗?而且你刚才醒过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非要等我爬你身上才……”

谢郁白站起来,仿佛懒得跟她废话,冷淡的眸子扫过她的腿根,“你走光了。”

褚嫣低头,又一声脏话,扎进被子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谢郁白嗤笑一声,缓慢地俯身过来,喊她名字。

被子里没动静。

谢郁白扯住被子往下拽,迫使她露出脸。

她翻脸了,中气十足地骂,“你滚!”

谢郁白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有屁快放!”

“你知道我和他同步记忆的吧?”他语气慢条斯理,存心气她似的,“你跟他做什么,我都有印象。”

他就差说自己很熟悉她的身体,所以没必要遮掩了。

褚嫣彻底挂下脸,难堪羞愤到极点,抄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此前她一直回避这个角度,以为只要不提,就可以忽略过去。

现在被他直接点破,她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她索性一把扯开被子,“你既然知道我跟他昨晚做了什么,肯定也记得我昨晚在浴缸里跟他说的话。你出来了也好,我们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吧。”

男人沉默片刻,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灰,轻笑。

“急什么,等安岚落网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坐下来慢慢聊。”

褚嫣一阵怔忪,神情变得复杂。

他这么恨安岚,也是理所应当。

安岚帮助小白压制他这个主人格,让他沉睡了十几年,对自己的人生和躯壳失去掌控权,但却拥有副人格的全部记忆。

从五岁开始,被封禁在身体里,看着别人代替自己生活。

这无疑是残忍的,比彻底抹杀他的意识都残忍。

褚嫣还是迟疑了一句,“安岚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没可能。”

“她必须付出代价。”

谢郁白直起身体,居高临下的身影投在床沿,笼罩着褚嫣的脸,眼底只剩漠然。

褚嫣抿唇,安静下来。

没立场的人,只能保持沉默。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谢郁白捞起接听,低低应了两声,挂断。

仍旧面无表情,仿佛宣告一件不痛不痒的事:

“不用我费劲了。”

“安岚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