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凌乱的主卧。大力和莫菲几乎是同时醒来。她们感受到怀中空荡的冰冷,以及身边那套叠放整齐、却再无主人的男士婚服。
空气死寂了一瞬。
没有预想中的崩溃哭喊,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
姐妹俩异常平静地对视了一眼,眼神深处是如出一辙的、被冰封的痛楚,以及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她们默契地起身,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开始洗漱、整理房间。
大力甚至有条不紊地将散落在地的红色绸带、被撕裂的精致睡衣一一拾起。
莫菲则沉默地更换了床单,将那套刺眼的婚服仔细叠好,收进了衣柜最深处。
厨房里,煎蛋的滋滋声响起。
大力动作娴熟,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寻常。
她特意在莫菲的盘子里多放了一个煎蛋和两根培根。
“多吃点,补充体力。”
大力的声音平静无波。
莫菲走过来,从后面轻轻环抱住姐姐的腰,将脸埋在她肩窝,闷闷地说:
“……谢谢姐。”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转瞬即逝。
早餐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进行。姐妹俩都吃得格外认真,仿佛这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饭后,她们开始了更艰巨的工作——拆除昨日的喜庆。
红绸被解下,囍字被小心揭掉,灯笼被收起。
她们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像在处理一场盛大宴会后的狼藉。
直到中午时分,别墅才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仿佛那场惊世骇俗的婚礼从未发生。
大力泡了两杯热可可,递给瘫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莫菲一杯。
两人并排坐着,小力贴心地播放着《猫和老鼠》,汤姆滑稽的追逐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驱不散那份深入骨髓的冷清。
一杯可可很快见底。
莫菲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身体歪向大力,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姐,再来一杯呗?不够喝。”
大力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不行。糖分太高,喝多了容易长胖。”
莫菲撅起嘴,小声嘟囔:
“长胖就长胖呗……反正……反正也没人看了……”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刚才刻意维持的平静被这句话轻易戳破,巨大的失落和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蔓延开来。
汤姆被杰瑞戏耍的夸张音效,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姐妹俩同时一怔,警惕地对视一眼。这个时间,这个地方,谁会来?
莫菲深吸一口气,率先起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假面,带着点不耐烦地走向门口:
“谁啊?大中午的……”
她拉开大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让莫菲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是“罗彬”!
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点坏笑的、此刻正无比鲜活地看着她的脸!
他手里还提着两大袋新鲜的食材,超市的塑料袋勒得他手指有些发红。
“老婆,发什么呆呢?”
“罗彬”咧嘴一笑,语气亲昵自然,带着一丝熟悉的调侃,“快帮把手啊!东西沉死了!”
这声音、这语气、这神态……几乎完美复刻!
莫菲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有那么万分之一秒,巨大的狂喜几乎要冲破她的理智堤坝!
是他回来了?!
然而,下一秒。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直觉,一种朝夕相处积累下的、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不对!
这笑容的弧度,太刻意!这眼神的深处,没有那份独属于罗彬的、对她们刻骨铭心的爱恋和温柔!
只有一种拙劣模仿下的空洞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罗彬”见莫菲只是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怎么了?才一上午不见,就不认识老公了?还是……昨晚太累,生气了?”
他试图用亲昵的话语拉近距离,身体也微微前倾。
就在他前倾的瞬间——
莫菲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那只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如同变魔术般,手腕一翻,一支闪烁着幽蓝电弧的高压电击棍已经精准无比地抵在了“罗彬”的胸口!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响起!
“罗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珠上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手中的购物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蔬菜水果滚了一地。
大力听到动静快步走来,看到地上抽搐的“罗彬”,眼神也是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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