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蜷缩在冰冷的泥沼里,冰蓝纱裙浸透污血,银色面具滑落半边,露出惨白却依旧惊心动魄的侧脸。
她挣扎着抬头,冰蓝眼眸死死锁住褚天霸,那里面翻涌着被彻底碾碎的信任、深入骨髓的剧痛,以及一丝摇摇欲坠的恨意:“褚兄…为何?!”
褚天霸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矗立,开山斧刃滴落着藤妖腥臭的残汁。
他虬髯下的脸庞再无半分豪爽,只剩下漠然,俯视凌千雪如同看一滩烂泥。
“为何?”他嘴角咧开,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声音淬着剧毒,“凌仙子,枉你一副冰雪聪明模样!你真以为那点玄金之魂,值得我褚天霸倾尽所有,连压箱底的宝贝都分给你们?蠢货!那不过是引你们上钩的香饵!”
他靴子重重碾进泥沼,污点溅上凌千雪染血的衣襟:“至于那对活宝兄弟?头脑空空,修为平平,除了当探路的肉盾,还能有何用?死得干净,省得聒噪!”
“你…!”凌千雪气急攻心,牵动伤势,又是一口鲜血涌出,她强提一口气,厉声道:“你杀了藤妖…就不怕…铁脊毒虻王…不死不休的报复吗?!”这是她最后能想到的威胁。
“报复?”褚天霸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之事,狂笑声震得瘴雾翻滚,“大哥!听听!这位仙子,还在惦记着你养的那群‘小宝贝’呢!”
“大哥?”凌千雪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心脏如坠冰窟。
墨绿的瘴气如同幕布般向两侧分开,一个瘦削些却同样高大的身影踱步而出。
来人面容与褚天霸三分相似,却更显阴鸷,狭长的眼眸闪烁着毒蛇般的幽光,筑基五层的气息沉凝如渊。
正是“下落不明”的褚天骄!
褚天骄走到胞弟身旁,目光如同黏腻的毒涎,在凌千雪身上肆无忌惮地舔舐,从她痛苦蹙起的秀眉,到被鲜血勾勒出的惊心动魄的曲线。
“桀桀桀”
他喉咙里发出“桀桀”的低笑:“天霸,为兄这‘请君入瓮’之计,如何呀?"
"可还入得仙子法眼?啧啧,冰肌玉骨,重伤之下,更是我见犹怜…待会儿,定要让仙子尝尝什么叫蚀骨销魂的滋味…”
“畜生!!”凌千雪羞愤欲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催动冰魄玄蛇鞭同归于尽!
“呃啊——!!”
就在灵力稍动的刹那,一股源自丹田、仿佛要将她神魂都撕裂的恐怖剧痛猛地爆发!
如同无数烧红的毒钩在里面疯狂穿刺、啃噬!
凌千雪凄厉惨叫,身体蜷缩如虾,冷汗瞬间浸透全身,刚刚凝聚的灵力彻底溃散,鲜血再次狂喷,意识在剧痛中迅速模糊。
褚天骄阴笑着,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凌空勾画。
随着他恶毒的咒语,凌千雪腹中的绞痛骤然加剧,让她浑身痉挛,连惨叫都发不出,只剩绝望的抽搐。
“大哥的‘蚀心蛊’,果然妙用无穷!”褚天霸看着凌千雪的惨状,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任她修为再高,中了此蛊,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蚀心蛊!
泥沼中,单膝跪地、“气息萎靡”的萧尘林,帽兜下的眼神瞬间化作万载寒冰!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云,都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什么“长兄如父”,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褚天霸那感人肺腑的兄弟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目的就是利用人心的良善,博取同情,降低所有人的戒心。
他口中的“兄长遇难”,根本就是引他们入局的饵钩。
萧尘林心中冷笑,难怪他对“寻兄”表现得如此“执着”,却又在细节上经不起推敲。
腐骨藤妖与铁脊毒虻王“完美共生、堪比筑基后期”?褚天骄“筑基六层神秘失踪”?甚至那诱人的“四品蚀骨幽昙花”?
这些令人心悸的情报,全出自褚天霸一人之口!
若真有四品灵植此处早已被筑基大修踏平,哪轮得到他哥那筑基六层去争夺。
不过运气好的是,他哥褚天骄并不是褚天霸口中的筑基六层,只有筑基五层,但是也不容小视。
他所做的一切的目的就是夸大危险,让他们心生恐惧,不得不依赖他这个“知情者”,同时为他放弃玄金之魂的“无私”披上合理的外衣!
萧尘林此刻才彻底明白,自己之前的谨慎推演,竟一直被对方刻意放出的烟雾所误导。
那看似雪中送炭的“寒蟾避瘴丹”!
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却充满生机的诡异气息,此刻真相大白——正是这歹毒无比的“蚀心蛊”!
此蛊潜伏极深,与丹药的冰寒药力完美相融,若非他五炁明镜诀对生机感应异常敏锐,根本无从察觉。
那倾囊相赠的“封印雷符”!上面那些不属于正统雷符结构的、被巧妙伪装过的篡改节点。
原来那是褚天骄留下的致命后门,褚天霸可以凭借秘法,在瞬间夺取符箓控制权,将其化作指向同伴的屠刀!
这哪是什么保命底牌?分明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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