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萧尘林便将栗心治送到了赤岩领地相对安全的外围区域。
临别之际,这老灵植师抓着萧尘林的衣袖,眼泪鼻涕又下来了,絮絮叨叨,千叮万嘱:
“师尊!您一定要万分小心啊!毒雾又快来了!千万别硬来啊!老朽…老朽回去就给您立长生牌位,日夜祈福…”
“师尊您神通广大,但那些扁毛畜生太狡猾了!您可千万要提防它们的偷袭!”
“师尊…呜呜…您一定要好好的…” 他哭得情真意切,仿佛萧尘林此去便是永别。
萧尘林被他念叨得又烦又无奈,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塞给他几张神行符和护身符箓:“行了!知道了!啰嗦!拿着,快走!记住我的话!”看着栗心治一步三回头、消失在毒雾中的背影,萧尘林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丝异样,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送走栗心治,是必须的。
他身上那株四品灵植灼壤青柯,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
叶家掌控着主要出入口,盘查森严,更有大阵窥伺。
他之前还抢了叶流风的星月琉璃果,一旦被发现蛛丝马迹,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第二波恐怖毒潮即将降临,栗心治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险中求生,唯此一路!” 萧尘林盘膝坐于赤岩领地最高峰——赤岩峰顶。
对面,天之眼山谷另一侧的千仞绝壁森然矗立。
七百丈深渊毒瘴翻涌如沸,绝壁顶端,更比他立足之处高出整整二百八十丈。
天堑横亘!
他闭目凝神,《五炁明镜诀》流转,摒除杂念。
罡风如刀刮骨,裹挟着刺鼻硫磺与腥甜毒气。
护体灵光发出持续的“滋滋”声。
心神沉浸,打坐入定。
灵识微张,《灵眼术》悄然运转,瞳孔隐泛毫光,穿透薄雾,捕捉着深渊上空每一缕风的变化轨迹。
《衍生术》带来的微弱警兆,则感应着远处岩柱上蛰伏妖禽的躁动。
风在变,气流在深渊上形成无形涡旋。
毒雾愈浓,侵蚀之力剧增。
毒潮翻涌的轰鸣,似已在耳畔。
七百丈长!二百八十丈高!这生死距离烙印心间。
肩头玄月独角仙传来其力场的坚韧之感。
倏然,他双目睁开!
就在深绿毒雾翻涌的刹那,《灵眼术》捕捉到一处稍纵即逝的“风眼”间隙,一股微弱的上升气流显现!
《衍生术》警兆亦因下方妖禽被毒雾短暂压制而稍缓!
“就是此刻!” 心念如电闪!
《太乙履空遁》微动,身影已如鬼魅般立于峰顶前沿!
罡风狂啸,脚下七百丈毒瘴如怒海翻腾。
对面崖顶在深绿雾气中隐现,那二百八十丈的落差令人窒息!
“玄月!”心念急催!
肩头银黑流光暴射,瞬息膨胀,甲壳幽纹大亮,坚韧的无形力场悍然张开!
萧尘林眼神锐利如鹰隼,《五炁明镜诀》与《游空术》轰然爆发!
脚下升力喷涌!
“走!”
低喝声落,他纵身一跃,身形精准悬于玄月身后最佳位置,如踏风脊!
玄月双翅化作虚影,刺耳嗡鸣撕开狂风,减阻力场牢牢裹定萧尘林。
一人一虫,化作一道决绝的银黑闪电,悍然射入那翻滚的死亡深渊上空。
逆流而上,搏那二百八十丈天堑的一线生机。
下方半山腰,有一群人正在庆祝喝酒。
“嘿,快看山顶那傻鸟!”光头壮汉杜平灌了一口灵酒,嗤笑着指向赤岩峰顶那个盘坐的身影,“在那鬼地方打坐?脑子被毒雾腌入味了吧!不知道那地方是那些扁毛畜生的老巢眼皮底下?饶是筑基前辈,也不敢在那多待片刻!”
旁边一个干瘦修士眯着眼,咂咂嘴:“可不是么,罡风刮骨,毒气蚀魂,还有那些红爪子的瘟神盯着,待那儿不是嫌命长?”
“我看呐,”另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嘿嘿一笑,带着几分恶意的揣测,“八成是在天之眼巡狩毛都没捞着,还折了人手,或者被叶家那帮狗腿子盯上了,走投无路,跑那山顶上吹风醒脑,结果越想越憋屈,想不开了?”
陈笑儿闻言,秀眉微蹙,有些不安地看向慕容雪:“雪儿姐,那人…不会真想不开吧?”
慕容雪温婉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凝重,望着峰顶那渺小的身影,轻轻摇头:“人心难测。但在此处寻短见,确实…愚不可及。”
杜平一听更来劲了,把酒坛往地上一顿:“管他是不是真想死!来来来,闲着也是闲着,开个盘口!老子赌一块下品灵石,这小子最多再撑半柱香,要么被妖禽撕了,要么自己跳下来摔成肉泥!敢不敢接?”
疤脸汉子立刻响应:“接!杜老大,我跟你!再加一瓶‘蚀骨散’,赌他跳!摔死拉倒,省得碍眼!”
干瘦修士眼珠一转:“那我赌他不跳!赌…赌他最后被毒雾逼下来,像条丧家犬一样爬回半山腰!押五张火球符!” 显然,在他眼里,跳崖是更“痛快”也更不可能的选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